对门后头出现的是一名中年妇女,还牵了一条狗。妇女身形富泰,圆墩墩的身躯上褂著宽松的衣裤,整个人卡住了八成门框。
而旁边那狗,尾巴像蕨类植物蜷成蜗型,耳朵尖的像只小狐狸,却一脸跩样。黑、棕、白三色相间的鬃毛之下,两粒黑珍珠用看剩食的眼神瞧着她们。
汪呜!
哇!把耙、把耙!琪琪魂不守舍的在姜成豫身上挥臂,姜成豫面色艰难,正要开口时却被易愉打断。
这狗挺可爱的哈。
易愉自言自语地摘下墨镜,居高临下地俯视那条狗。而那狗子也扁著一张脸看回去。
那妇女一愣,扫了一眼这一家三口,才热情招呼:哎哎,新邻居你们好!新婚夫妻吗?又看看那狗,补充道:我们家家霸很乖的,不咬人。
易愉抬头扯了个惺笑:女儿都快三岁了,后又继续睨起那狗:你叫家霸?
家霸瞧了她一眼,不屑地别过头。
姜成豫还抱着琪琪,摆出柔和的微笑,插进她们对话:我姓姜,这是我女儿,和我太太。请问贵姓?
妇人脸色一惊,不由得扯了扯手里的牵绳:我们也姓江!同根生的,我们这叫有缘!
但姜成豫又补了一句:我们是羊女姜。
啊啊,我们是水工江。她又扫了一眼他们,但无所谓呀,能同住就是有缘儿!
汪!犹如能听得懂人话,家霸适时吠了一声,却是对着易愉。
易愉看着牠,打趣地用舌头弹起上颚,嘚嘚作响。家霸虽仍神情鄙夷,却摇晃起健美的臀肌上的短尾巴。
江太太注意到动静,便拽了下系绳:哎,我这老太婆得先去遛家霸,下次不妨相互串串门子啊!
语毕,朝他们朝了朝手,一歪一歪地被向下奔去的家霸拖下楼了。
姜成豫一口一口勺饭,递往娇嗲嗲地啊著的琪琪嘴前。易愉十指交叉,撑著瓜子脸蛋,懒懒看着餐桌的另一端。
父女俩的身影接下窗外洒落的阳光,宛如一幅圣美洁净的油彩画。反倒是被暗红丝绸帘子隔在阴影下的她,像是这屋子里唯一的多余物品。
按爱情的三因论,完美之爱包括亲密、激情与责任。
她心想,责任,在她和姜成豫间绝对是存在的。
姜成豫留意到她的注视,转头朝她微笑颔首。他温文的脸庞被照得白闪闪地,恍如被罩上了一圈光环。
把耙!把耙!琪琪挠住他的衣袖,似是想夺回关注:我不要吃这绿色的!
姜成豫偏回身,予琪琪宠溺一笑,哄著道:这是易愉妈妈为琪琪煮的,要吃下才会快快长大哟!
琪琪粉嫩的小嘴却泄出咕哝:可妈妈煮的不好吃......
易愉有些心烦气躁。
她用银汤匙敲了敲瓷盘,自樱桃木餐桌底端遥望他们,幽幽地说:那邻居,感觉人还挺热情的。
姜成豫仍喂著琪琪,面无波澜地答:是么。琪琪怕狗,和他们就保持一般关系就行了。
易愉持续把玩着银汤匙,耸了耸肩。
她是个明白人,她可没错过江太太最初的愣神,以及后来富含掂量意味的视线。
想必是见了衣冠楚楚的姜成豫,以及一身昂贵行头的她,而动了趋炎附势之念吧。
想到这里,易愉在阴影下的红唇自讽地扬起。
她还真是没嫁错人。
可每到了夜晚,脑内又会重播起同个问题。
她是不是嫁错人了?
易愉在淡乳黄的天丝绒床舖上辗转,背景声除了寂静只剩琪琪憨软的呼噜声。
她翻起身,睡袍的滚边在黑暗里闪烁著绮丽的金线。她走至纯白色的婴儿床前,睹了一眼琪琪的睡颜。
看不出像谁。
她和姜成豫同是黑发、同是透著红泽的白皮,同是双眼皮,眉型挺却毛量稀寡。真要说哪里不同,是她柳叶型的眼更加深邃分明、睫毛更长更密,而姜成豫的面容则是清清淡淡。
这不是挺好的么?夫妻脸,连女儿都是二个模子一起刻出来的。
想想三年前初识姜成豫时,他可是说自己未来没可能会有孩子的。
但现在重想回来,那句话似也不无道理。
认识一年、结婚近三年,姜成豫总共只和她行了三次房。
新婚当夜,她才明白过来他不碰她的原因。平时待人游刃有余的他,在床上竟是个不举。而她亦在不明不白的情形下没了处子身。
自那之后,两人对性事避而不谈。但一个月后,因姜成豫表示想要孩子,他们又在每个月她危险期时,陆续做了不像样的两回,直到由验孕棒上出现粗深的红色两杠。
易愉被查出怀胎之后便辞了咖啡厅的兼职。姜成豫薪资高,待她不薄,每个月给她的零花钱除了够她喂饱自己,买四五个名牌包也绰绰有余。
然而房事的部分,琪琪诞生前,姜成豫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