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尤莱亚离开了第四魔王殿所在的海岛,辗转数天后,终于回到了梵蒂冈教堂。
位于罗马的梵蒂冈教堂是教廷的中心,尤莱亚从小便在这里长大,他被教皇寄予厚望,几乎是养在身边,梵蒂冈教堂里的所有人都知道,尤莱亚未来是要补上缺席了二十年的红衣主教之位的。
曾经的尤莱亚被钦定为下一任红衣主教,他一成年就要补上红衣主教的位置,成为教廷的中流砥柱。
而就在尤莱亚二十岁生日这一天,他第一次向教皇提出了请假申请,他请了为期一周的假期,一周后他再次归来,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辞掉了红衣主教候选人的位置,离开了教廷。
所有人都说他疯了,那个教廷养大的混小子是个白眼狼,他受着教廷的恩惠长大,却扭头做了忘恩负义的混蛋,离开了教廷。
尤莱亚离开的时候是在深夜,他独自一人从房间里走出来,突发奇想最后看一眼自己曾经待过的地方。
教廷终日灯火通明,即使是凌晨也一样,尤莱亚放慢步伐,经过露天长廊时,停下脚步,认真端详起了长廊墙壁上挂着的画像。
画中的男人穿一身红色长袍,一头深棕色长卷发披散在身后,容貌与少年七分相似,只是少年气质还懵懂纯稚如同一张崭新的白纸,而那个男人眼角已经有了细纹,看起来早已经过了毛头小子的阶段,目光幽冷,深不可测。
尤莱亚抬起手,指尖在虚空中轻轻蹭了蹭画中人的脸颊,又若无其事地放了下来。
这就是二十年前在讨伐第四魔王殿那场战役中牺牲的红衣主教,也是尤莱亚素未谋面的另一位父亲。
最初,尤莱亚并不知道这个人是自己的父亲,但血缘相通的亲人仿佛有种本能。
当逐渐逼近成年的少年每日经过长廊,都会与那幅画像里的人目光相接时,他隐约感觉到了异常。
久而久之,尤莱亚心中慢慢泛起了一个诡异的猜测,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笃定。
除了发色,一天天长大的少年面庞由稚嫩到英俊的线条几乎与画像中的人重合。
或许这位红衣主教真是他父亲。
但尤莱亚不想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世,也畏惧自己身体中那一半属于魔族的血统被人发现。被人问到与画像相似时,他只会礼貌地微笑,说些“与红衣主教大人长得像是我的荣幸”这种话。
此时,最后一眼看过画像中的人,尤莱亚转过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长廊。
梵蒂冈教堂外的广场空无一人,银色的月光倾洒在地面上,映出少年单薄的影子。
尤莱亚的离别悄然无声,他没带任何东西,只穿一身崭新的白袍,此刻浸在月光下的侧脸如同上天静心打造的艺术品。
他的脚停在了广场边缘的台阶上。
再往前走一步,他会彻底脱离梵蒂冈区域,迈入眼前的罗马城邦。
但仅仅犹豫了一瞬,他便迈出了脚步,离开了梵蒂冈,前往罗马。
他不知道的是,梵蒂冈区域上空笼罩着薄薄一层屏障,隔绝了各方势力的恶意探测。
而伴随他离开梵蒂冈,踏入罗马,形单影只的他正式将自己暴露在了各方势力的面前。
与此同时。
第六魔王殿。
暴食君主别西卜常年裹着巨大的黑色斗篷,他身高近两米,身形却极瘦,如同一根干瘪的竹竿,偏偏浑身各处除了一张惨白的脸,都被尽数包裹在斗篷之下。
他所在的房间摇摇欲坠,空气里弥漫着细微的灰尘,带着陈旧的气味。
“殿下。”身后跑来一个侍从,步伐很急,“监测到贝利尔三世殿下的行踪了!他刚刚离开梵蒂冈,现在身在罗马!”
“继续看着吧。”别西卜耸耸肩,显然没当回事,“如果他有什么异样,再来向我汇报。”
第五魔王殿。
意气风发的年轻人一头柔顺的金色短发整齐地梳在脑后,他头顶那分量不轻的金冠是千年前的贪婪君主玛门一世的宝物,腰间一柄亮银色的长剑据说是众神时代的神器。
玛门二世远不及他的父亲贪婪。比起贪婪,守财奴这个词汇反而更适合形容他,他每天都要亲自巡视一番第五魔王殿的宝物库,从早到晚,这项工作他从不假手他人。
正常情况下,他的侍从是从不会在他品鉴宝藏时出现的,但是今日不同。
“殿下!”一个侍从苦着脸被推到他面前,直接跪倒在他面前的地面上,“怠惰君主的继承者离开梵蒂冈了!”
“是吗?”青年上一秒还很陶醉的表情立刻冷了下来,“继续盯着,找个机会杀了他。”
第四魔王殿。
暂时代理第四魔王殿的俊美青年仰起头,伴随着身上的人发出断断续续畅快的呻yin,动作却陡然一停。
“殿下?”他身上的人一愣,动作随之僵硬,声音微微颤抖。
阿斯蒙蒂斯一周前才刚刚生产,此时肚皮还有些微微隆起,坐起身时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