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之二爷
我是苏乙轩,苏家二少,一个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少爷,在外人看来苏家这三位少爷中,大哥和三弟性子都是比较好强的那一类,而我是性子最温和的一位,闲散肆意,不争不抢。
又因小的时候体弱多病,常常喝药,大人们对我比其他两位更为关爱,就连其他两位兄弟对我也多为照顾,调皮捣蛋的事从来不敢拉着我去,对外我一直是那个温润如玉又脾气又温和的二少。
后来大哥做了苏家家主,而三弟因着他初侍的事和大哥闹了很大的脾气,去了江北,后来经过一番闯荡成了江北的军区长,更是日理万机,唯独我潇洒随意,行止由心,这辈子没有杀过一个人,手上没有染过一滴血,我自认这辈子我对得起所有人,唯独他,是我一生的亏欠。
他是我的初侍——何间,我经常叫他阿间。
从童年到部分青年时期,他了陪伴我十几年,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可我却弃了他十几年。初见时,他还是小小的一个稚童,被一群孩子欺负,我路见不平救下了它,那时的他胆子很小,唯唯诺诺的可眼神中却流露出真诚。
或许是缘分吧,在选初侍的那些孩子中我一眼便看到了他,选中了他,那个时候,我和阿间,丙辰和他的侍奴青青,经常在一起到处乱跑,每当我生了病受罚最狠的总是他,他总会没有任何辩解的承认这一切都是他提出来的,结果被打得满身伤痕,疼得躲在被子里偷偷的哭。
我不喜欢他唯唯诺诺的性子,决定改变他,他是一个既聪明又很有韧劲的人,而且越了解越会发现他是一个骨子里很骄傲不肯服输的人,他学什么都特别快,少年时已初见锋芒,处理起事情已经井井有条,也长得愈发俊俏,在外面的作风也越来越凌厉和傲气,可唯独对我依然如从前一般规矩和顺从。他事事都听我的,我的性子在别人面前不展现,可在他面前却从不收敛,还记得那一次。
— — — — — — — — — —
那时我们还都是少年。因为和丙辰他们去爬树我不小心从树上摔了下来,半个月才好,他被狠狠的罚了一顿板子和鞭子,养伤这半个月里相当于被禁足了,很是没趣,于是我和丙辰又偷偷溜了出去,可没过多久便被大人们抓了回去,这件事我只告诉过他一个人。
“是不是你说的?”
“主子,您信奴,奴真的没有”。他很是委屈哭着说。其实我心里是信他的,不是他的错,可想去却没有去成,一股气确是憋在心里头,没有发出来,我气鼓鼓的不肯吃饭。
他膝行到我的面前,“主子,快吃些吧,再不吃身体该饿坏了,求求您别生气了,您罚奴吧,都是奴的错。”他把鞭子递给我,我一股火上来,拿起鞭子便狠狠地抽了下去,“跪直,不许动。”
他乖乖的跪在哪里一声不吭,任我发泄着怒火,足足抽了有30下鞭子,才消了气扔了鞭子。后来才知道他为了让我消了气硬是强忍着,之前的伤还没好,疼得的嘴唇都咬出了血也不吭声。
“主子,您吃饭好不好?”我没有出声,思维一片混乱。
我吓坏了,长这么大我从没有这么打过人,等到我慢慢收回了理智,揭开他的衣服,才发现他的后背上已经满是鞭痕,红肿着,有些还在往出渗血,他的嘴唇也在流血,脸色煞白煞白的,我才意识到了不对劲。
心下想:怎么会打的这么狠?这才注意到了鞭子,这是牛皮鞭子,是主家的刑具,当时在气头上就没有注意。他竟然在我生气时递给我这个鞭子,这个傻子,不知道疼的吗?我慌忙地找来医生给他上药,见他疼得泪水吧嗒吧嗒地掉在地上,看得我的心一阵一阵地跟着泛疼,泪水溢出了眼眶。
“主子,没事,奴不疼的,您去吃饭好不好?”他小心翼翼地拉了拉我的手,都这么疼了还在惦记着我没有吃饭呢,真是傻得彻底。
我揉了揉他的脸:“好,现在就去。”我把饭和菜端过来,和他一起吃,叫他不准动,我一口他一口的喂着他吃,就这样用完了这餐饭。看着他充满感激的眼神,真是惭愧的很,明明罪魁祸首是我,可他却因为这一顿饭而忘记了鞭子加身的疼痛。
好像只要我开心对他做什么都行,叫他做什么都会心甘情愿的去做,即使平白的挨了一顿打也没有一丝的怨言,他真的是我见过的最傻的人。
在我22岁那年,我结婚了,妻子怀了孕,也是在那一年我遣散了所有的侍奴寝奴,也包括他。
还记得当时告诉他时他绝望的模样,那么骄傲的人泪水像不要钱似的砸了一地,看着他颤抖的身子,有一瞬间真的想就这么把他抱在怀里,可是我不能,那时的我不喜男人,况且有了妻子和家庭,他本是人中龙凤,本可以飞的更高,结婚生子,尽享天lun,我又何必将他困在身边呢。
所以我不顾他的哀求,下令不许他叫主子,也不许他回京,更是以一句“一别两宽,各自欢喜”。断了与他十几年的情分。
自从遣他离开那日起,便下了令他屋子里的物品一动不动,任何人不得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