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利尔正在思考眼前的一切。
他试图理解面前的情况到底怎么回事。
不管如何,见到自己的尸体总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眼前的确实是自己的尸体,闭着眼睛睡着了……
但是,确实是死了。
确认过没有呼吸,没有心跳,肌肤冰冷,也许还即将散发出尸体腐烂的味道。
希利尔无法思考下去,决定换个思考方式。
如何确定自己还是自己呢?
到这里,他也同样无法思考下去了。
“希利尔。”
他听到了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循声看去。
“凯恩。”他念出了对方的名字,然后,花了大概一分钟的时间,将对方的声音和自己说出口的名字,才对上了他的长相。
“我感觉很难受。”
“没关系。”凯恩抱住了希利尔,他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薄荷味道,“你生病了。但是我们已经治好你了。你在康复呢,是这样的。”
“你在骗我。”希利尔皱起了眉,“看着我。”
他试图去看凯恩,但是他依然把希利尔抱在怀里,希利尔只能低头去看。
他看到了——
半透明的,像是蜻蜓的翅膀一样的……
希利尔抿起了双唇。
差翅亚目……吗?
差翅亚目基本上是蜻蜓的统称,但是其中最广泛常见的是蜓科和蜻科……这是在此之外的新科目吗?
但是为什么会有人类的相貌呢?
出于学术性的好奇,他伸手碰了碰翅膀。
还有连接着翅膀的根部的背部的延展部分。
是脊椎。
脊椎动物吗?
为什么会这样?
脑子已经将情感的部分继续摁下去,之后,他继续用理性思考。
“看我。”希利尔继续重复了自己的要求,这次他得到了想要得到的回应。
希利尔仔细观察着凯恩。
是不是脊椎动物,还是差翅亚目,亦或者是什么奇怪的新型生物,仔细观察一下就好了。
然后,他发现了。
自己的尸体不见了。
(我真的有病吧。)
希利尔漫不经心的确定了这一点。
他用自己的黑色眼睛仔细观察着凯恩的长相。
虽然看上去像是智人亚种的相貌,身上的服饰似乎也是有着自己的文明和相关的体系,也许可能还是什么有趣又相似的文明——
什么相似的文明?
我这些到底是哪里来的知识?
哪怕这么思考,希利尔也依然察觉到了自己和对方之间的差异。
“我们穿的不一样。”希利尔身上穿着的是一件纯白色的袍子,袍子下面没有任何的东西,不过比起刚在消失不见的自己尸体,那尸体可是赤裸的。
“我刚从军部回来。劳lun斯说你醒了……”
“你就来看我了。”希利尔打断了凯恩的话,“我被关起来了。”
“你生病了。”
“康复中。”
一阵沉默后,凯恩妥协了。
“……是的。”
希利尔终于将对方的相貌观察完毕了。
黑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单纯的看外表,应该是智人种里拥有繁衍后代优势的英俊长相。再加上“军部”的内容,也许军部真的是自己理解的军部呢。
不过这对眼睛不是脊椎动物的智人亚种演化过程中相对来说比较失败的眼睛,而是……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那是拟态成智人眼睛,但是瞳孔是昆虫的复眼结构。
从适用范围上,复眼确实是比智人的眼睛要更好。
希利尔决定从完全理性的角度出发,认可对方在演化过程中的优势。
说实话,确认了复眼这一点后,希利尔感觉有点恶心。
但是这种感情部分很快就被大脑处理掉了。
如果要解放自己的感情,希利尔觉得自己还得从头开始自己的治疗。
“我得了什么病?”
“……你不记得了吗?”
“我忘记了。”
几分钟后,凯恩回答:“没关系,不记得或许比较好。”
“这个房间有谁看着吗?”
“……是的。”
“……我想……”希利尔停了下来。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
十根手指,根据自己所知道的脊椎动物的演化进程,智人的十根手指是在海洋里爬出来的脊椎动物里面的某一支就确定的。
这是用来判断演化过程是否是同一条路线里比较重要的一部分。
感觉自己在复习古生物学。
……我是学这个的吗?
希利尔在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继续问道:“我可以离开这里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