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奥莱…你怎么了……”
叶程安想不出来事情是为什么变成这样的。
三天前他们从主星乘小型军舰出发，一路晃晃悠悠去往前线的驻扎军团。温黎好险赶在前一天回来，但是由于权限不够不能到场送行。
“乖，你也经常出差的对吧，”叶程安摸摸温黎的头，吻吻他发红的眼角，“两个月而已，阿黎也要好好工作。”
“我……”温黎觉得自己喉咙里艰涩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现在没有大的战事，去前线倒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可他还是生出一丝怨怼，为什么谷丰宁还没有升为上将？这样的话阿黎就可以选择在主星附近的驻扎军团服役。
众所周知，主星周边的条件要比前线好的多。
他自觉不是个软弱的人。为了演戏，冬天的冷水池子他也一次次跳过，从山坡上往下滚的场景也没用过替身，但一想到叶程安要去一个边缘星球驻扎，他就忍不住有些苦涩。
最后还是以长长的一个亲吻作为结束，来接人的车早早停在路边，两人挥手分别。
在军舰上看星星是一件很奇妙的事。叶程安当初被奥莱德他们带回来的时候，一来身份可疑，二来身体虚弱，所以总是呆在自己的舱室不出来。现在有了权限，行进过程中也没有什么事情，索性天天跑到观景室看星星。
观景室可以设置成二百七十度的透明模式，按下按钮，就能看到无穷无尽的黑色在自己周围延伸开来，无数闪烁着的星辰从脚下蔓延直至宇宙深处。这让人恐惧，也让人平静。
他有时会想，不如下次见面请阿黎一起来看吧，演员大都敏感浪漫，应该会很喜欢。
有时候会碰上一个叫傅朝宇的向导，看起来已经年纪不小了，但出乎意料的心思纯净。
他说他有四个固定哨兵，每人一天轮流打扫卫生和做饭；他说他在家里才是做饭最好吃的，可哨兵不让他动手；他说都这么大年纪了，每次轮值还是有个哨兵要哭好久……
叶程安坐在旁边安静的听着，时光静静流淌。
有一次他问了一个问题，向导这样告诉他。
“不，并不是认命，”向导慈爱的看着这个优秀又乖巧的孩子，“哨兵和向导之间没那么神秘，可也有些小秘密。可能在普通人中，上床、做爱是最后一步，而在我们这里，这却是第一步……我也说不清这种感情到底算不算爱……当然会有人选择放纵，喜新厌旧是人的本能，但有了固定哨兵后却很少出现更换的情况……”
“人们说这叫命运，也称呼它为缘分。”
“但是，小安，哨兵的本质都是野兽，可以被驯服，但绝不认命。”
到达目的的的时候正好是上午九点，各小队的小队长已经在广场上等候许久。
奥莱德军衔不低，排在最前面那一拨里。他还是一副严肃的样子，配上那身正式的军装，站在那里就让人望而却步。可他手里拿了条毛茸茸的黑色毯子，另一只手还拎了个圆滚滚的水壶。
一下子被拉回凡尘。
叶程安的编号牌坠在脖子上，一个小小的铁牌上刻着A3－1526的编号和驻扎军区的代码。奥莱德拿出自己的内部通讯扫描了一下，确认归队。
“啊……谢谢。”因为说会提供生活用品，又不能带电子设备。所以叶程安只背了个小小的双肩包，拿了几本文献资料和小零食在路上打发时间，此刻被奥莱德理所应当一样接过去，又把水壶递过来。
毯子被妥帖的搭在腿上，奥莱德并没有着急发动车子，而是耐心等待叶程安喝水。
“谢谢。”叶程安把水壶放好，笑着说，“我来的时候还查了资料，说这里常年气温十度左右，”他轻轻抚了抚毯子上的绒毛，“看来我可以少担心一点了。”
“嗯，”奥莱德依旧是那副沉稳的样子，慢慢把车子发动，“你的屋子已经准备好了，”他顿了顿手指在方向盘上紧握了一下，又若无其事的说，“回去先给我疏导一下。”
“确实也到时候了，”叶程安回想了一下上次疏导的日期，掰着指头数了数日子，“这两天让小队的人都来一次吧。”
“好。”
由于这里是一个长期的驻军基地，所以大家并不需要在帐篷里艰难生存。每隔一段距离会有一个三层小楼的驻扎点，虽然各个小队执行的任务不同，但是前两位编号一样的向导所对应的小队都会住在一个院子里。
这是根据哨兵身体素质而进行的科学分配，以免浪费资源。有绑定向导的另说，其他的小队就要听从指挥。
院子打理的很干净，大门附近还开辟了一小块菜地，这时正有绿莹莹的菜叶扑棱在地上。
虽然不太可能，但叶程安想象了一下奥莱德种菜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在他背后弯了弯嘴角。
“你有爱吃的蔬菜水果吗？”奥莱德带着他上楼，“下午我们要申报物资，还有屋子里的东西，如果不合适一定提出来。”
“常见的应该都可以，”叶程安自觉不挑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