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阎在一旁等苏纯澈哭完了才沉着脸把两人分开,为表公平,他们三个坐在位于藏书阁中位线的位置,细说了两年间发生的事。
被关在藏书阁的两位自然没什么可说的,每日除了休息就是修炼,平日里除了彼此外什么活物都见不到,无聊时除了翻阅阁内的各家心法外就没有任何娱乐活动了。
但苏纯澈就不同了,他虽然也是被关着的那位,但他显然生活材料方面丰富很多。巫榭好吃好喝的供着他,至于在被问到他身上那个心法怎么处理的时候,苏纯澈面对两人的了然视线,支支吾吾的全盘托出。
对此,池阎与殷韶然都没有任何惊讶,毕竟在禁闭之前他们就亲眼看到巫榭逼迫着苏纯澈与他交合。但他们更加惊讶的是巫榭居然肯放苏纯澈进入藏书阁内,甚至给了他那枚可以自由进出妄行宗任何地方的玉饰。饶是池阎,也实在想不明白其中缘由,不过此时此刻这也不是最重要的事。
在被关着的两年间,不管是池阎还是殷韶然都无数次的想过离开藏书阁以后的事,两人现在对外的名号都是巫榭的弟子,自然是被划分到魔道一派。对池阎来说这是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可对殷韶然来说,他本是不渡宫宫主首徒,却为了个男人叛出宫门,这在外人看来本就是最叫人厌弃的事了,而之后他又被魔道之尊收为徒弟,更是在正派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
两年间,虽说因两方势力明面上的和平而没有传播出对殷韶然的敌意,但大家彼此心知肚明,殷韶然若是真的在外抛头露面的走动,一旦进了正派地界,必定会引人侧目,甚至惹来恶意的麻烦。
对此,池阎也曾状似无意的问过,可殷韶然却只是摇摇头,道是无碍。
此刻,看着面前这个面露重逢喜悦的少年,两人都默契的将此事藏于心底,没有说出来。
池阎将苏纯澈一只手捏在掌中,如盘弄玉器般把玩他的手,翻来覆去的反复看着少年手掌的每一丝每一处细节,心里两年来的烦闷焦躁于此时归于平静。
“你这次进来,想必师傅肯定是知道的,你一会出去要怎么跟他说?”出于三百年来从巫榭身上得来的教训,他好意提醒道。
苏纯澈被他一问,还有些茫然,但很快反应过来他所指何事。说实话,连苏纯澈自己也摸不准巫榭此刻对自己的态度究竟如何,他刚诞生时内心迟钝,看不出旁人对自己的态度如何,后来随着时间和阅历渐深,才终于敏锐许多,只是有时候刻意回避罢了。
因此不管是池阎还是殷韶然,甚至是楚丘九怀,他都有些心知肚明他们对自己的感情,但本能却让他尽量不去回应这件事。他本就是个外来之人,等赌局结束,他就该离开了,所以保持现在这种微妙的关系再好不过。
可对着巫榭,苏纯澈总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察觉出男人对自己态度的软化,也隐隐能感觉到对方言行举止之间对自己的那份喜欢。可如果是喜欢,照理他应该更有占有欲一些,也不会有意无意的放他来藏书阁。
但要说这是考验他的心又未免太过,毕竟在这个世界,他没对任何人明确的表达出同等的感情方面的回应,那巫榭的考验就毫无意义。诚然,从俗世人lun的角度来说,苏纯澈知道自己这种行为算是渣了,然而他终究不能算做人类,用这种道德理念来束缚他毫无意义,因此他只因为自身的内心触动而对几人有愧疚罢了。
思及此,苏纯澈垂下眼,避开两人目光:“他那边,应该没什么事吧。”
说完这句,他又站起身来,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我今天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们。”
他本是担心巫榭折磨两人才一直在找他们的,现在看着两人各方面都挺好,他也放心许多,于是便提出离开,等下次找到机会再来。
池阎与殷韶然对此倒也无异议,他们跟苏纯澈一样,都是担心彼此安全,现在既然无事,那继续在此修炼倒也不是问题。
……
苏纯澈带着一肚子的心思回到折花院里,这里当然也没他的衣服,但毕竟待了两年,总觉得这边让他安心许多。
一进院子,他便看到屋里窗边站了个人,那人手撑在桌上,另一只手正执笔在宣纸上挥墨。苏纯澈一惊,脚下步伐有些犹豫,不知该是进是退。
偌大的妄行宗内除了他以外只有一个人能自由进出此地,那便是巫榭。对方出现在此地实在出乎他的意料,毕竟这院子地处偏僻,以往除了他以外根本没人会来。
巫榭此时专心于手中行云流水,并没有抬头,但苏纯澈知道自己一进来就已经被对方注意到了,因而犹豫过后便没有转身离开,而是径自走了过去。
屋里摆设虽然没变,但离开前乱七八糟堆在一起的被子,还有桌上随意放着的茶杯都此刻却都摆放整齐,只是巫榭此前口口声声说将宗内侍从都遣走了,也不知是谁在这里收拾的。
他走到男人身边,也不说话,站在一旁静静看他写字。
巫榭的字是苏纯澈意料之中的好,寻常的书法大家不过几十年的寿命,便是每日练字四五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