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时正浩主动包揽了收拾桌子和刷碗的活。
当他待在厨房洗碗的时候,陆铭在客厅里来回踱步。打完电话确定这次出事的只有时正谦一个,其他人只是不同程度的受伤后,心里的担忧才总算是消除了不少。
哥
等到餐具和桌子都收拾好了,时正浩擦干净手、端着一杯新鲜的柠檬水来到他身后,讨好般的递过去。
一转过身就看到这人笑眯眯的冲自己摇尾巴,陆铭沉闷的叹了口气,接过玻璃杯随手搁在一旁的柜子上。
你知道你今天都做了什么吗?
打人了。
哥哥的语气缓和不少啊,看来是没怎么再生气了。
乖乖承认着自己的错误,时正浩偷偷伸出手去勾他的手指:即使他百分百确信只要自己求饶,哥哥不论如何都会心软的;但还是有那么一刹那被哥哥的态度给刺痛到了。
所以他现在有些迫切的想要通过肌肤相贴,来缓解心中的躁郁。
如果今天我没有知道你在那里,如果我没有赶过去,你是不是
冷着脸甩开他腻腻糊糊的小动作,陆铭把话说了一半就闭嘴了。毕竟就连他自己都不想面对这人真的能做出来的那些事的事实。
哥我真的没有了,这是第一次我就是太生气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时正浩。
打断他说的话,陆铭头疼的蹙起眉头。
早在他给自己栓脚链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人不仅控制欲强烈的吓人,似乎还有些许施暴的倾向。
不过Alpha的施暴欲并不强烈,也几乎从未在自己面前展现;所以他还可以催眠自己,说这只不过是这几年爱而不得,压抑久了,再加上不会追人嘴又笨,吃了几次闭门羹就不知所措;有一天冷不丁的发现有捷径可以走,自然是想都没想就省事的用等级压制。
可今天这一遭,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下问题的严重性。
如果有一天你对我没感觉了,也会这样对我的,是吗?
我
先不论你会不会。时正浩,你「一时生气」下做出来的这些事情,让我感到很恐惧。
我希望你以后在生气的时候可以先用脑子去思考事情。今天的事,回头你跟我一起去向人家好好道歉,该花的、不该花的,一样都不许少。
我会每隔一段时间就请他们来家里吃饭,我要他们每次、一个都不许少的完完整整出现在我眼前。
听到哥哥这么喋喋不休的认真教育自己,时正浩忙不迭的点头应下,不动声色的想要继续靠过去揽人。
我说的你在听?
嗯。
好,那你忙去吧,从Alpha逐渐缩小的包围圈里挣脱,陆铭拿起刚才放下的玻璃杯:让我一个人静静。
时氏集团的副总裁办公室里,自作主张帮助杀人犯的、通风报信带人来的全都安静自觉的排成一条直线站着。室内一片寂静,唯一的声响是坐在实木桌子对面的男人用手指轻敲桌面。
毕竟他现在的脸色显而易见的臭,所以也没人敢开口主动往枪口上撞。
怎么。
停下手里的动作,时正浩眯起眼睛、站起来慢慢踱步到他们身边巡视。
我养你们也养了有几年,这关键的时候胳膊肘外拐的倒是拐的快;现在我的命令是一点用都没有了?
不说话?一个个的嗓子是被摘了?
烦闷的驻足,时正浩的视线在他们之间转了几个来回,回到老板椅前重重的坐下去;然后把座椅转到后面,沉默的透过玻璃幕墙俯瞰着脚下的城市。
时正谦死了,前段时间一直在讨好、安抚他的父亲也没了动静;直到前几天家里有人传话给他,说老爷崩溃了。
对此,时正浩只想冷笑一声。
崩溃?这人做事的时候是何等心狠手辣、雷厉风行,在公众面前步步为营多年才营造出了这么个完美人设,他倒是不信父亲会这么轻易的就崩溃。果不其然,在装模作样的「崩溃」了一两天后,他就马不停蹄的避开媒体出来跟自己谈新条件了。
当时坐在谈判桌对面的老人衣冠楚楚、精神饱满,跟报道上说的那些「神情憔悴」、「蓬头垢面」丁点边都没有沾。但时正浩相信他现在的心情是难过的,只不过他担忧的是先前家里接连被爆出两大丑闻,董事会蠢蠢欲动的想要以此为借口、弹劾他们父子二人全部出局而已。
更何况现在他也确实不年轻了,想来没几年就好退休;可如果在退休前失去了对家族企业的掌权,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所以谈判的时候真是倾尽全力打了感情牌,想要借此拉拢自己。
「不惜豁出一切也要在董事会面前保全我?」
时氏过成什么样跟他又有何干系,想要的人都已经到手了,丑闻缠身又能影响到他什么。当初他一门心思想要搞死时正谦的时候,父亲就该意识到自己早就不把这个家当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