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双拖鞋是景闻清和裴敬去逛商场采购时偶然看见的。从造型到标签上的情话全是景闻清在写剧本时,特意写的细节。
原剧本里也有买下这双鞋的情节。
只不过是舞王和影帝好上后,影帝买来表白用的。
经景闻清这么一提醒,裴敬也想起了这段剧情。他顿了下,又蹲下来了。慢悠悠帮景闻清把鞋柜里装着的鞋套和其他杂物理了理,又把原主摆着的几双旧鞋理出来,装进垃圾袋里。
“那挺可惜的,没早点认识你。”裴敬眯着眼,回想了下,又说,“如果是初中高中那会儿,我肯定把你的情书收进包包里,谁都不给看。”
这个季节不穿棉拖鞋,为什么会提前买,裴敬心底倒是猜了个大概。
景闻清笑了下,塞完拖鞋,站起身来:“也不算晚。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你的过去我来不及参与,你的未来我奉陪到底?”像是故意要强调一样,景闻清突然停下来,弯了弯嘴角,“你就是这种的,已经够了。”
景闻清的嗓音清冽又温柔。
像猫猫跳到你面前,又在心上狠狠挠了下。
等过了几天,雨渐渐停了。道边的树叶像被刷了绿色的漆,亮得像是要反光。
景闻清挑了身黑白休闲装,领口折叠得一丝不苟,连扣子都整整齐齐挨个扣好。袖子口向上折起了一圈,整个人都白白净净的。
他对着镜子理好了头发,回头,有些不确定道:“这样就可以了吗?不用带点什么礼物?”
其实景闻清是塑造整本剧本的编剧,对于主要角色和重要的配角,多少都了解。但真正到了眼前,他又开始慌。
景闻清觉得自己原本的人生并没有所谓的亲情。他和爸妈的关系实在太淡太破碎,以至于他只想逃离,只想要拥有自己的家。
他没有接触过和善爱小辈的长辈。一想到他妈妈歇斯底里地唾骂,看见他跳舞就拿着棍子在后边追,还有他小时候每回落泪摔倒的时候,永远只能一个人爬起身来。
其他人眼中最该亲近的妈妈,在景闻清眼里也不过是个比较熟悉的陌生人。矛盾实在太多了,连血缘关系也没有办法将他们牵连起来。
他没有真正意义上与长辈和睦相处过。
临到要见容苏晴,强烈的不安将他团团围了起来。
这一慌,景闻清连唇色都变白了些。
也许是天气热,干燥,嘴唇还特别干。
“不用买礼物,听我的,准没问题。”裴敬看着他,“不过……你可能得亲我一下。”
景闻清:“嗯??”
怎么买礼物还跟亲亲扯到一起了。
虽然困惑,景闻清还是思考了两秒,没再问。他往前走了两步,微微扬起头,轻触了上去。裴敬愣了下,就感觉到唇与唇贴着,软软的。
景闻清莫名想到了棉花糖,明知道没味道,他却觉得裴敬嘴里也是甜的。
退开了,景闻清抿唇回味了下,拇指蹭蹭:“……亲完啦,你说。”
裴敬促狭:“没什么。就是想亲。”
他翻了下洗漱台的收纳盒,找出支润唇膏来,“你涂点这个。口红太艳不好看。但是跟我亲了嘴唇的色泽会好看点,就是还干,再涂点。”
景闻清愣了下:“……”
裴敬话锋一转:“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事。”
没说别怕什么,但是景闻清一下就明白了。
“嗯……”景闻清感觉自己脸热热的,讪讪接过润唇膏扭了扭,往嘴上重重擦了下。
尽管如此,景闻清忐忑的心还是没彻底平静下来。
裴敬带着他坐上了汽车。景闻清坐在副驾驶位上看着窗外迅速飞远的树木和街道,心里说不上滋味。
裴敬开车看着路况,自然不能转头。
但景闻清在他面前,总像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最明显,有说不完的话题。这会儿的沉默显然是在想心事了。
裴敬安慰了两句后,景闻清嗯嗯,有些苦恼地抓了下头发:“……算了,顺其自然吧。”
过了会,景闻清又局促不安地换了个姿势,眼巴巴地对裴敬说:“聊个什么换换我的注意力好了。比如说……嗯……过两天去沙滩玩我可以跟你泳装play吗?”
裴敬失笑:“哪种play都可以?”
景闻清:?你怎么回事。
车到时,絮絮叨叨的景闻清终于又正经了起来。
只是车还没停,往院子里开,就见容苏晴烫着一头短发小卷毛,温婉地笑着,臂弯里趴着只小狗。
毛是微微卷着的,只不过腿看起来不算短。
应该是个串串,像中华田园犬。
看见有车来了,那小狗支棱起脑袋,汪汪两声。隔着车窗玻璃,都能听到。
容苏晴笑了下,拍了拍它的后背顺着毛。
啊。
景闻清捻了捻手指。
影帝的妈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