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闻清忍了母亲很多年,终于在结婚后搬出去,彻底摆脱了家庭的控制。
活到三十五岁,说老不算老,说年轻又不算年轻的年纪。可景闻清愈发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是有多“老”。
成年人学跳舞并不是个别现象,对其他人来说也许就是活到老学到老,年纪再大也不为晚。可对于景闻清而言,这就是痴心妄想。
婚后,他也练过跳舞,但碍于编剧坐在电脑前的时间久,养成了职业病,不光腰酸脖子痛,连膝盖都有点风shi关节炎,还有轻微的驼背。身体的硬伤再不允许他重拾舞蹈。
韧性也不及年轻人。
裴敬曾经哄着,陪他慢慢学,景闻清也努力过。
可惜,努力付之一炬。
景闻清上好药,缓过神来,把药膏往床头柜抽屉里塞。随后,他再一次细细打量这具身体──
这是剧本里的舞王。
舞王从小练跳舞长大。
他还年轻,这是具二十岁刚出头的身体。
景闻清的嘴角微微上扬,随即又苦笑了一声。
一切都刚刚好,除了他的宝贝裴敬不在身边了。
几个小时前,景闻清在医院中缴费,发现病历卡上的电话号码与他穿书前一致!
他第一个反应就是翻到兜里的手机,抱着侥幸心理,拨打出记得滚瓜烂熟的十一位数字。
明知道穿书是小概率事件,堪比喝水呛死,景闻清仍是在“嘟嘟嘟──”的提示音中悬起了心脏。
正当景闻清以为这是个空号时。
刺啦一声,电话通了。
景闻清的心脏几近悬停──
“啊,喂?您好。”青年疑惑地唔了声,“不好意思啊。这是新办的卡,您是不是打错了。我不是上一任号主。”
青年边说,嘈杂的背景里突然传来一个更有力更低哑的嗓音。太过含糊,根本听不清。
“……没事没事。要打也不会打给这个号,准是别人打错了!”青年那边踢踏踢踏的走路声响起,说话声小了很多,“老大……”
说话的语调和气场,都跟裴敬大相径庭。
景闻清捏着手机,呼吸艰难,一动不动。
隔了会,青年的声音才又响亮起来:“先生?您还在吗?要是没什么事,那就……”
景闻清垂眸,捏着手机的手指蜷缩了一下:“不好意思,打扰了。是我拨错号码了。”
三四句话,说了有近五分钟。
掐断电话后,景闻清打开微博搜了搜这个世界的影帝裴敬相关。
不光名字一样,长相也一样。
景闻清眼神骤缩。
然而视频中,与他爱人同名同姓的影帝嗤笑,推开镜头;影帝冷眼看着记者,全程没说一句话;影帝Yin鸷的眼神里好似写满了不耐烦……
只要记者问的问题不好,影帝的臭脾气就全在脸上了,懒得加以任何掩饰。
同是影帝,景闻清的爱人为人温和大方,向来明辨是非,会说漂亮话,能跟记者大战三百个回合套不出一点八卦。从来不会这般不耐烦。
这明显是两个人。
景闻清回忆起来,脸上带了点落寞的情绪。他起身,慢悠悠晃到客厅,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
喝了两口,兜里的手机“嘀”了声。
景闻清瞥一眼,放下水杯。
【孟溪昊:上回叫我定做的手机壳出图啦,跟我的那套一起发货了,明天去舞蹈房我带给你?】
底下发来了一张手机壳照片。
手机壳是sao紫色的,定制款,上面贴满了影帝和舞王的大头照片。这些大头中,影帝的表情都很微妙,毫无形象可言的抓拍,边上一个箭头大大的,标着“傻逼”二字。而凡是舞王自个的,全部是优雅慵懒的美照,标着“迷人”。
景闻清:……
孟溪昊:景宝,怎么了?
景闻清:……赏你了。
☆、第二章
第二章
孟溪昊是景闻清在舞蹈工作室练跳舞时认识的朋友,两人关系一直不错。简要胡诌了几个理由打发完,景闻清退出聊天界面。
于是成功看见满屏红。
──99 新消息弹进眼里。
剧本中,舞王出身豪门世家,矜娇自在,父母常住在国外,手伸不到那么长。因此舞王有众多狐朋狗友,还有一堆仰慕他的烂桃花。
昨夜舞王恰好国外进修舞蹈回来。
回来第一天,一堆好友前来庆祝,一圈人就在酒店包夜,喝酒唱歌打牌,玩得不亦乐乎。舞王喝得烂醉如泥,出去后跟隔壁同样喝大了的影帝打了个难舍难分,再然后,双双挂彩,喝晕了。
酒吧里看热闹不嫌事多的围观群众把事儿po网上,这个网友转,那个网友转,滚雪球似的,闹得人尽皆知。
舞王的朋友吓傻了,赶紧送他去医院,被护士以“不要打扰伤人休息”为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