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激怒时,确实有人口不择言说出过这些话。
贵族与平民间从不平等,即使他们在尝试理解,也是居高临下的,无法将对方放在平等的位置上看待。
当属于教会、出身平民的魔法师摆出高傲的姿态,做出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在亲王离开后就开始消极怠工,这些刚对平民印象有所改观的贵族学者必然无法忍受。
因为贵族不缺钱财衣食,多数人更没有那份为国为民的思想,只是教育让他们拥有了同理心,富裕给了他们潜心研究的资本。
如果这些研究成果依照王的设想推广开,最大的受益者只会是普通百姓,而不是贵族。
做这些又脏又累,成日晒太阳的活,哪有与美丽的女士欣赏歌剧来得快活?
要不是太过忙碌,连续三五年都没能抽出空闲时间回家族一趟,他们现在的模样恐怕早在上流阶层里成了笑谈。
学者里唯一的女性上前,站到菲利普身侧:“请允许我说上几句。”她向王请求许可。
尤里斯颔首,她于是取出一份表格,双手送到王身前,直到尤里斯接过,才转身面对魔法师们,往下说:“我负责记录部分数据,以及登记人员。”
“我们当中的确有人口不择言,说出了冒犯各位的话,请允许我代他致歉。但是,可否请各位说明,争执发生在去年的十二月中旬,各位却在十月起就频繁缺席,甚至时常无人报道的缘由?”
希望有谁能搬个椅子过来。尤里斯翻动记录表,任由他们争执。
艾尔伯看一眼王,态度是恰到好处的谦卑:“您身为贵族应当不知晓,我们原本不过是每日都在思考如何才能活下去的平民,是教父给了我们新生,在这里主要的任务是协助,多数时候我们无法拒绝教父的呼唤。”
恰到好处挑动阶级对立的话术,这是特意说给王听的话。魔法师隶属教会,他们与教会站在相同立场,同样需要在王手中得到权力,他们与贵族敌对这点,几乎无法改变。
一直以来都是多数人没有魔法天赋,在王国开启规范的学院之前,四处都有分会的教会率先发现并垄断了魔法,因此很长一段时间,由于魔法的强势,哪怕国王见了主教都得低头。
这回也是教会在摆谱。
为了抢夺逐渐被王收回的权力,就像先前与科学家争夺经费那样。
但留下他们并不是看在教皇的面子上,处理掉一群没什么用的东西还不值得教会与他撕破脸。
“很遗憾我不养废物。”尤里斯用右手把文件递回去,摘下左手的手套,似是漫不经心般半眯着眼说,“如果各位认为教父高于一切,那就尽早辞去职务,带着你们那无意义的忠诚前往杜埃芬。”
来不及在意王直白的讽刺,听到地名的一刹那,内心始终高傲的魔法师忽的面色惨白。他明白王的意思——既然没有用处,那就为花费的资金付出代价。
杜埃芬,一个充斥性与暴力的地方。它既是常被用于行刑的地点,几乎所有判处死刑的犯人都会在那施以绞刑,或是斩首;同时,它也是最大的情色交易场所,不论男女,都能在那用金钱买到片刻欢愉。
无论是哪个选项都令艾尔伯无法接受,而且王用的代词是你们,他如果回答不好,被送去那的……是所有魔法师。并有很大概率牵扯到教会。
主教说过,皇室数百年没有出现过拥有魔法天赋的子嗣,所以会寻找各种理由打压魔法,侧重于发展科学。艾尔伯克制住在心底蔓延的惊慌,维持着表情向王俯首:“我们是陛下的子民,在这之后才是教父的孩子,这点永不改变。请您相信我们的能力,魔法绝不会让陛下失望。”
浅薄到能够一眼看透的人让尤里斯提不起交流的兴趣,比起寡淡,他更喜欢刺激一些。
看来又得去和教皇聊聊了,有野心是好事,但那得在恰当的地方。
“有他们配合要多久。”他转头问菲利普。
菲利普向前翻阅文件,快速给出答复:“根据之前的实验数据,他们全力配合能将每年三批增至五批,达成产量翻倍的结果需要两年左右。”
“还请陛下等待我们的好消息。”他说。
尤里斯往艾尔伯那瞟一眼,转身离开。他将手套丢给随从:“烧了。”
资金可真是太缺了,只能靠战争得到的赔款来维持一下生活。
等安加尔代他签完协议,增加了适宜耕种的土地,加上克里尔那边谈下来的,大致可以初步处理完从他上位起就在尝试解决的粮食问题,让多数人能吃饱,不再出现饿死的贫民。
这之后,就算把其他都放到一旁不管,也一定要先推广义务教育。
现在哪怕站在中立的角度去看,也会觉得教会养出来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原本正常的人类都被他们教成了豚鼠那样,大脑只有蚕豆大的蠢货。
尤里斯可不希望他的子民被教会引导着控制了思想,成为不会独立思考的废物。
尽管那样做更容易管理,还能省下不少金钱,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