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予醒来时,正躺在床榻上。
他睁开眼愣了片刻,随即从脑袋上传来丝丝缕缕的疼,抬起手去摸头,却发觉胳膊也很疼,他仿佛失忆一般,只觉得疼,待适应过来,屋门被人推开。
“主子醒了!!”雾灰小跑着过来,蝉予茫然的看着他。
“我去通知乌女!”
“回来!!”蝉予一句话叫住他;“你是替乌女看管我的?”
“不……不敢,”雾灰低下头窝着肩膀;“乌女把主子带回来,叮嘱如果主子醒了,一定要叫她。”
“我是被她带回来的……?”蝉予困惑,他只记得自己钻进马车,然后看见了……
蝉予眼睛一瞪,仿佛兜头被浇了一桶沥青,整个人烫的跳起来,疯了似的往外跑,雾灰被撞翻在地,顾不得眼冒金星的爬起来;“主子您去哪啊!”
对啊,去哪找?
“乌女呢?乌女在哪!不对……跟我一起回来的那个人在哪!”
“没……没看见啊……乌女只带了主子一个人进屋……”
“那乌女在哪!!”蝉予咆哮道。
杨炎芳蔼刚喝了汤药,伤处好受了一些,她躺在榻上暗骂;“蝉予这忘八端,说是给我找医官,去了这么久也不来……干什么吃的!”
旁边充作下人的是个霜勒人,年纪不及弱冠,瞪着两只无知梦寐的眼看向杨炎芳蔼,听不懂。
“……蝉予?”不过他听懂了这个名字,也知道她与蝉予的关系。
杨炎芳蔼叹口气,觉得这霜勒人像个牲口,人话不懂。
而这霜勒人会错意,以为她要找蝉予,推门便出去,没两步就回来,指着外面冲杨炎芳蔼说;“蝉予!蝉予!!”
“他回来了?”杨炎芳蔼莫名。
那霜勒人又冲外喊了几声,接着干脆把杨炎芳蔼扶起来。
“哎?哎!!干什么!!哎,你要扶我去哪?”杨炎芳蔼挣扎不开,疼得呲牙咧嘴,可这小牲口霜勒人仿佛拉货一般,硬是架着杨炎芳蔼出了房,出去了她便知道如何了,蝉予就在外面。
“你回来了,医官呢?”杨炎芳蔼问。
蝉予完全将医官的事忘在脑后,他着急去找乌额玛,刚出自己院门就碰见木图克手底下的兵,那兵叫住他,说杨炎芳蔼要找他。
“姑姑!是比医官更重要的事!”蝉予激动道,脸上脖子上激动的发红。
杨炎芳蔼看他满面不寻常的红晕,差点以为他吃酒了;“什么?”
蝉予深深的看着她,深吸一口气,颤抖道;“我找到了幼清。”
杨炎芳蔼愣了一下,随即淡淡道;“哦,他现在在哪。”
“我不知道!应该在乌额玛那里!”蝉予诧异的看着杨炎芳蔼;“姑姑你怎么如此平静,你不高兴吗?”
“……高兴,”杨炎芳蔼勉强笑了笑,脸上难掩悲伤;“那……将他与兄长合葬吧。”
“啊……?”这下换蝉予愣了,接着明白过来;“姑姑,是活的!活的幼清!他没死!!”
杨炎芳蔼眉头一皱,谨慎的看向蝉予;“你头怎么受伤了,胳膊也伤了?”
蝉予知道她误会自己了;“姑姑是真的!我没有疯!!我本是去找医官的,恰巧看到城门有马车冲撞,然后我便与乌额玛一起拦下那车,可我钻进车里……那车里就算幼清!!千真万确!我还抓住了他的腕子!然后车翻了我就昏过去,然后我便来了这!!”
蝉予激动的口不择言,颠三倒四,说的杨炎芳蔼似信非信,她想着那绝不可能是杨炎幼清,如若蝉予没有疯,那便是一个长得非常像的人。
“走!我们去找乌额玛!!问问她人在哪!”
杨炎芳蔼几乎怜悯的看着蝉予,不忍心打消他的幻想;“……好。”
蝉予和杨洋芳蔼两位伤患,不畏病痛,一瘸一拐来到乌额玛大帐中,恰巧她刚刚回来。
“你醒了!”乌额玛看见蝉予醒的那么快,脸上不觉挂上笑。
“舆里的那个人呢!就是与我一同的那个人呢!”蝉予扫视帐内一圈,没看到杨炎幼清。
“你认识他?”乌额玛问。
“他人在哪?你让他走了?”蝉予情绪激动,显然没把乌额玛的话听进去。
乌额玛头次见他这般激动,又想到发现时,蝉予将那人抱在怀中的景象;“他是什么人?”
蝉予看乌额玛面目严肃,才发觉自己的失态,可他如何冷静!朝思暮想的人,生死离别三年的人刚刚就在眼前,在怀里,要他如何冷静!
“他是我要杀高祯的原因,”蝉予回答。
乌额玛想了想;“我料想到他有些不对,送你回去后便将他关起来了。”
蝉予心里一动;“他在哪!!”
杨炎芳蔼面有疑虑,难道真是幼清……?这不可能……
乌额玛领路,将这二人外加那个搀扶杨炎芳蔼的霜勒人带入一处院落。如今卿族要么跑要么死,满宵州城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