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右护法肚子里怀的是左护法的种,毕竟他俩水火不容是教中公认的死对头。
左护法也这么认为,他并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武林儿女,何必拘泥小节。右护法也不当他是腹中孩子的爹,两个人一如既往互相给对方使绊子,对方的痛苦就是我的快乐。
右护法外出办事,他就悄悄跟随,暗中捣乱被抓个正着也无妨,还可以发挥他那比城墙还厚的厚脸皮Jing神,光明正大的给人添堵,气得右护法好几次都动了胎气,最严重一次差点流产。
还是教中医师穆锦烨看不下去,拿着老教主的令牌威胁左护法不可再胡闹,再给他添麻烦就逐出圣教,这才消停许多。
后来随着月份渐长,右护法身上负累加重,有些力不从心,在与左护法分庭抗礼的路上渐落下风。
左护法气焰嚣张,行事越发肆无忌惮,有一次喝醉了酒,指着大腹便便的右护法对怀里的小倌儿说道,看到那边那位英俊朗逸气势非凡的大人了吗,那就是我们圣教鼎鼎大名的右护法。小倌儿羞红着脸配合点头。
而后手中酒杯一转,又指着对方臃肿的腰腹,说道,看到他的肚子了吗,那里面是我给他种下的种。
在外面再威风又怎么样,回来还不是得躺到男人身下张着腿给人生孩子。你看他现在,武功不如我,手段也耍不过我,甚至在床上他也只有挨草的份,边说边哈哈大笑。
左护法醉酒胡言,一席话尽数进了右护法的耳朵,也被其他人听了去。第二天,全教上下都知道了左右两位护法滚了床单还有了血脉。
右护法再次被气得胎气大动,捂着肚子疼得直不起腰来,八个月的身子差一点就要早产。
穆医师心疼他,拿上令牌提着挖药草用的锋利小铲直冲左护法卧房,挥动着小铲就要往朝他脐下三寸劈下,吓得宿醉的左护法酒醒了一大半,哆哆嗦嗦得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这一回总算治得左护法不敢再作妖。
圣教虽然自称圣教,但外人多喊他魔教,什么杀人放火、烧杀抢掠的事都往它头上安,偏偏小教主太天真,对世人尚抱有一丝幻想下令不许任何人出去伤害无辜。直到圣教被攻破,教内伤亡惨重,不少高层不是被杀就是被俘,连他自己也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左护法昏了好几日,一睁眼正好撞见右护法拖着笨重的身子给他换药。
“醒了?醒了就自己来。”
见人苏醒,右护法把绷带和伤药扔给他。这几天他忙着救治教众和抵抗正道人士的进攻几乎没合过眼,临产的身子似乎也熬到了极致,今天一天都在抽痛,刚刚还出现了宫缩,他怕是撑不过今天就得生产。他看着沉默换药的人,心想,好歹多了一个助力。
天刚擦黑,右护法躺在床上熬过一波阵痛,宫腔缩紧的痛感有如chao水一般冲击着他疲惫的身体,疼得他直打滚。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左护法直接推门而入,
“那群正道人士在撤退了,已经走了半数之多,看来只要撑过今晚……” 走近床边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你这是怎么了,受伤了?”
“别管我……你……呃嗯……你继续说……外面……外面怎么了……” 右护法捧着发硬发紧的肚子,努力抑制住声音的颤抖。
“外面很好,有我在不会有事。你先告诉你,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又动胎气了?”
“不是,是呃啊…………”
好不容易撑过新一轮宫缩,得以喘息,
“是我要生了……现在宫缩还有间隔,应该还有一段……一段时间才生,你去看着外面……最后唔……最后一晚……不能……出任何差错……唔嗯啊啊……”
床上的人大汗淋漓,高隆圆滚的肚子压在他身上,如同被人捏住了七寸,沉沦在痛苦的汪洋里,挣扎不得。
“你,我去喊穆锦烨来!你等我回来。”
“他怎么样?”
“羊水已经破了,但宫口还没开全。忍着点不要用力,也不要叫喊,保存力气。”
这后半句是对正在生产中的人说的。
右护法面色惨白,嘴里咬着一撮头发,白色寝衣被汗水浸透贴在身上,下身更是狼藉一片,腥黄的羊水伴着血污黏在屁股两瓣和大腿内侧,整个人看起来狼狈至极。折腾了一天他的嗓子已经哑得说不出话,只能听见喉咙里的小声呜咽。
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右护法,记忆里的他应该是身姿挺拔如松如竹,永远不会倒下似的站在自己面前,面对自己的挑衅不屑一顾。他没想到,松竹也有压折的时候。
他看向那正在蠕动的肚腹, 像有张无形的罩网把它勒出了轮廓,然后被胎儿顶出一个个小小凸起。
“不行……太疼了……我不行了……呃啊……叫他快些出来……呃嗯啊啊……”
穆锦烨清瘦的手腕被产夫抓住,像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稻草。从手腕上传来的力度可以想象他正经受着怎样的痛苦。穆锦烨不忍心挣脱,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替他擦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