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一件黑色大衣,笔挺的,剪裁很好,更衬得她身姿修长。
一头黑长直发,已经长到她剪短发之前的长度了,此时用一根黑色皮筋,简单的束在脑后,更衬得一张脸,白的发光。
她没化妆,但眉毛很浓,眼睛很亮,唇色透着剔透的红润。
韩菁在一旁看着,纵然她这么多年,看过这么多混娱乐圈的男男女女,也不得不承认葛苇的眼光很好。
确实如葛苇所说,顾晓池像清秀的少女,也像清俊的少年,身上有一种很奇妙的气质。
韩菁听到旁边有人在议论顾晓池。
“师姐好厉害。”
“师姐不化妆为什么也能这么好看。”
“我们去送花会不会被拒绝啊?”
顾晓池接受完采访,走到镜头外面来,刚才那两个女生,一人抱着一束花,凑上去:“师姐,祝你第一个个展圆满成功。”
顾晓池淡淡的笑了,伸手接过:“谢谢。”
韩菁走过去,咳嗽了一声。
顾晓池看到她来了,对那两个女生说:“不好意思,我有朋友来了。”
她抱着花向韩菁走过来。
韩菁抱着双臂,斜眼瞥着顾晓池怀里的花。
顾晓池说:“周老师提前交代过了,今天所有人的好意,都不能拒绝。”
她往韩菁的身后望了望。
那样的眼神,含着期待,又小心翼翼。不敢期待的太多,怕落空。
韩菁被顾晓池的眼神,刺的心都疼了一下。
她低声告诉顾晓池:“她没来。”
“还没回来。”
顾晓池笑了一下,点点头。
像是并不意外这样的结果。
只是之前,心里还怀抱着一丝不切实际的期望。
在葛苇听说顾晓池要办第一个个展的时候,她反应挺大的,顾晓池就以为,也许在葛苇的心里,明白这次个展对自己的意义。
也许,也许葛苇现在突破自己了。也许,也许葛苇会突然出现,给她一个惊喜。
葛苇出国的这段时间,按照葛苇的要求,为了让葛苇靠自己的力量走出来、站起来,顾晓池一次都没有联系过葛苇。
中午的时候,顾晓池和韩菁在展馆外抽烟。
今年过年早,春天好像相应也来得早,午后的太阳明晃晃的,人在树下站着,都被晒得暖洋洋的。
顾晓池抽烟抽的很沉默,眼神一直望着展馆的方向。
有人来,有人走,顾晓池的眼神,好像一直在追寻着一个浓密黑发的身影。
她没有找到。
她没忍住,又问了韩菁一次:“菁姐,你说她……还会回来么?”
如果连顾晓池的个展,葛苇都没有回来。
顾晓池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韩菁抽着烟摇摇头,诚实的说:“我真的不知道。”
“我只知道,无论葛苇回来,还是不回来,她都是为了你。”
顾晓池抽着烟,看着面前的一片叶子。
枝头抽了新芽,春天的叶子,有一种很油润的绿,带着一种生机勃勃的盎然,很美。
顾晓池想起,自己给葛苇指过一片黄叶,金色的,仿佛带着一整个秋天的美。
现在,顾晓池也想葛苇指一指这片很美的绿叶,仿佛把一整个春天带到人面前。
顾晓池想告诉葛苇,天暖了,该让自己好起来了,也该让自己回来了。
顾晓池这样等了一个下午,葛苇依然没有出现。
周骊筠眼睁睁看着,顾晓池变得越来越沉默,她走过去,想给自己的爱徒打打气:“晓池,你的画卖的很好。”
顾晓池点点头,勉强笑了一下。
顾晓池的画,风格特别。也许是因为她从小长在山里的关系,这段时间又亲眼看了很多的山、很多的云,所以笔触平实,一点花架子也没有,就那样赤*裸*裸的表达着人与世界的关系。
破绽明显,但动人的地方,也一样的明显。
周骊筠有一个朋友,也算国内油画界泰斗级的人物了,对顾晓池给出了很高的评价:“这孩子的艺术性,像是从骨子里长出来的一样自然,未来可期。”
来看展的人也都不瞎,顾晓池的画都快被买完了。
有展馆的工作人员来问顾晓池:“挂在进门右手边的那幅,卖么?”
顾晓池犹豫。
工作人员说:“有意向的买家很有诚意,问了第三次了。”
顾晓池下定决心:“卖吧。”
韩菁走过来问她:“不是说那幅画不卖么?”
那幅画,其实是顾晓池穿越之前画的。
那是她初到邶城的时候,看什么都是新鲜。高的楼,快的车,一切都是张扬而刺眼的,看的人眼晕。
顾晓池觉得这些都很好,却很少有那种之前在家乡山里的感觉,比如看春天拔节生长的一棵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