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比飞速铲了一勺子双皮奶就往他嘴里送。
红色的草莓酱里面的草莓颗粒躺在他舌头上。
好吃吗?她咽了口气。
嗯,甜,不腻,像水一样入口即化。不在意的给她也塞了一口。
甜甜甜!她马上回了句。
他开了拿铁喝了起来再给她递了插好了吸管的奶茶。
扫荡了一圈以后在这座城市较小的制衣厂旁边找到了家老字号的面馆,她解决了三份炒粉和三份炒面外加六个汤还有十个虎皮蛋三个煎蛋五个大肉丸子,他就吃了两碗炒粉外加两碗汤还有两个虎皮蛋,她还记得给司机大哥带炒粉。
虽然末世以后人的胃口都变大了一两倍,虽然她吃得佷优雅,但架不住动作快还有吃的多啊。
老板都跑过来问了问她大妹子这是饿了几天了。
她买了十碗粉和面的钱实际上比十碗的钱少,她自己的六份实际上只有四个碗,每碗多加两块钱加半分。
你看着我干什么?她擦了擦嘴歪了歪脑袋,身上有些热,于是抓了抓他的手,冰冰凉凉的吹着电风扇不错。
没想到粉和面还能加。他喝了口汤。
嗯我读中专的时候才发现的,那时候住宿,我们寝室里六个女孩子,我们五个都是家里每天打20块钱饭钱来的,一个星期140,一个月在700左右,除了我以外的几个女孩子的家里其实是吃不消的,但我父母为了让我不特殊还是每天给我20块。
食堂菜又难吃又少种类也少,一荤一素十一,一餐下来二十块钱都剩不了,我们几个经常是买两个菜几份饭平摊菜的钱或者和另外那个有食堂饭票女孩子共一下。
她说话的时候眼里的光有些微弱。
但艾伦只觉得有些心塞。
宋怡雪不是办了很多学校吗?为什么她非要去听起来里面的人就很普通学校也不太好的中专?
有些时候天赋是那些弱势的人说的,努力是有天赋的人说的,但明知道自己不适合还要走那条路不是天才就是傻子,我自认为自己不是天才吧难过了挺多次的也不难受了。她继续接下刚才的话,看了看他。
他也点了点头低头喝了口汤,突然不是很想说话。
那个女孩子有点特殊,家里有几个弟弟还在读书,每周二十块钱饭钱,求了学校领导很久才要来了勤工俭学在食堂工作的资格。
但她还要在外面打两份工,上网做兼职基本都是我们开热点给她,她经常穿的衣服不是我多的就是我做衣服剩的材料做的,后面她带我去吃面都是她给我加一块钱加半分再花两块钱买个光汤,现在网上热卖的很多童装基本都是她设计的,现在她带我出去吃东西再也不是没有多少利润的饭票打的少的可怜的菜,也不是总是加半碗的拌粉。中专的那段时间没有人再跟我提我周围的人多么多么优秀,是我过得最安逸的日子,虽然我感觉我每天都快穷死了。
收了他吃完的碗和盘子和自己的放在一起给了蹲在旁边洗碗的大妈。
这家经营了五十多年的面馆木头桌角有些黑,但是摸起来不油腻也不黏手
老式的黑炉子还在旁边烧着蜂窝煤,但是靠近一点也不热。
她看着他的眼神有几分难受。
现在条件好了,义务教育九年都会选择考高中考大学,而选择职业高中和中专成了下下策,也是过年过节茶余饭后打趣别人家混日子的没用孩子专属。
『有些人用着皲裂粗糙的手创造财富,有些人用着漂亮的脸蛋收获名利,有些人卖着脑子给动动耳朵点点头收成果的人工作,这都是工作,也是三六九等。』夏潇然-《缘来如此》
走吧,我们再去旁边搓一顿。她拉住他的手,拎起了桌上打包的炒粉走去了对面的烧烤店。
她点了一箱很贵又少的冰镇果酒,店里所有的串各来了一百串。
呐,每次我那个室友请我吃完面,我姐姐就会神奇的顺着我的朋友圈出现在我的面前请我们吃烧烤,最后她们在一起了,两个人一起开了工作室,生意越做越好。
她拿起一瓶酒拆了双一次性筷子拿了一根撬开了瓶盖。
动作熟练到了有种可怕在他眼里有点可怜的感觉,被生活教会了不用开酒器开瓶盖。
直到他的杯子被倒满了他还没反应过来。
唔,以前和我姐姐去多了大排档自然而然会用筷子开瓶盖了,连我家里那群人都只会用开瓶器开,我那个四姐姐也就是等我给她和我室友倒酒,毕竟在她眼里我这个人不是红娘而是个喜欢蹭饭的透明电灯泡,话说我都不明白怎么不知不觉之间我的室友就被个女的勾搭走了。她叹了口气,有种家里养的白菜被猪拱了但一点都不难过自家的猪吃了白菜的感觉。
艾伦也叹了口气,她总是能用最接地气的方式还原自己的生活,她是没有光鲜亮丽高高在上的感觉,那种市井小人的土味也是没有的,那种很自然的感觉似乎宋怡雪的每个孩子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