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已经有不少人喝大了,红着脖子说胡话,我处在一个微醺的状态下,不停吃菜垫肚子,免得一会儿酒劲上来我也变成口不择言的傻子。
正低着头喝汤,突然身边的人站起来,我以为他要去上厕所,结果他跑去和蒋昭换了个位置。
于是蒋昭就坐到了我旁边。
还带着一个余一点酒的高脚杯。
他坐下后没急着跟我说话,而是盯着他姐那个方向,不知道在听什么,然后微微一仰头,饮尽杯里的酒。
高脚杯很漂亮,杯脚细长,杯身里盛着流金色的酒液,不知道是不是我喝晕了,看到这副场景觉得他还怪贵气的。
你脸有点红了。我率先开口,一手撑着脸盯着他看。
他瞟了我一眼,因为我白吧。
被反将了一军的感觉,我伸手对比了一下,嗯,的确,胳膊是没他白,那看来你不行啊,才喝多少,我都没红。
他不屑一笑,没搭理我。
不错,没立马炫耀自己已经喝掉了大半瓶。其实刚才喝酒的时候我有偷偷注意过他,那瓶度数不低的酒,已经被他干掉好多了。
最讨厌酒场上稍微能喝点就哔哔叭叭装X的男人了。
回忆起之前那个大腹便便的酒友,面前的酒杯突然就被灌上了,酒液迅速往上升,停在距离杯口一个指节的地方。
我呆呆看着他,问:你干什么?
你不是说我不行么。他一边说一边塞酒瓶的木塞,下巴朝我这一扬,那就行的人证明给我看。
我也没说我行啊。
遇到这种场合就不能逞能了,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这是游击的十六字方针。
我是菜鸟。我说。
那总不能把这酒再倒回去。他说。
好吧,那我能喝多少是多少。
不行,这酒很贵。
你能帮我解决一点不?
不能。
听他不假思索地拒绝,我咬紧牙关。
这不逼好汉上山么!
行!我抬高音量,能喝是能喝,但不能我一个人喝。
蒋昭喔~了一声,去拿刚才倒过的酒。
不行!我又出声制止他,指着桌上转着的那瓶vodka,你喝那个。
他倒没介意,说了声ok,大大方方拿来就倒了。酒瓶离我不远,闻到那味儿时我已经快吐了,也不知道这一杯下去他会变成啥样,反正我抬头看了眼那个红脖子,最差也不会变成他那样吧。
于是我们一人一杯,满满当当,准备正式拼刺刀了。
开喝之前我故意刺激他:我们在国外女生都是要兑果汁喝的,要不要我去给你叫瓶汇源?
不用。他平静地回。
好吧。
玩啥?我问,骰子,扑克,猜拳?
他听到最后俩字表情颇为震惊,你出了趟国连猜拳都学会了?
我摆摆手,哈哈笑道:没有啦,略知一二。当时也是看别人玩的,我朋友和他朋友两个人,大半夜猜拳,吼的声音太大,还被楼下投诉了。
那我们还是玩点文明的吧。
我看了眼周围,表示赞同:好。
经过一番抉择,我们决定玩小姐牌。
但这个游戏不适合两个人玩,一伙人玩更有意思。蒋昭叫来之前坐在这个位置上的热情男士,还有他旁边一个男的,加上我右边暂且观战,看懂规则就参与的女生,一共五个人。
开始的时候大家还很谦逊,毕竟都不熟嘛,两轮过后气氛热和起来,就开始不客气了。
蒋昭这啥运气啊,连着抽两张厕所牌。热情男士忍不住抱怨,你要不卖我一张呗,我出去抽根烟。
不卖。蒋昭一口回绝。
就让我烟瘾一直犯着吗?
犯着。
残忍。
然后就轮到我了,右边的女孩子看到我抽了张2,就悄悄问我:这个是不是要陪酒啊?
我一脸认命地点头,2是小姐牌,也是整场最臭的一张牌。挺惨的,也不知道下一个小姐出现要到什么时候,起来走了个流程:大家好,我是新来的小姐,要陪酒记得找我。
游戏继续,之后三轮都没有2出现,没人接我的班,我就只好一直陪下去。
尽管我每次喝酒的时候都只喝一小口,但喝的次数多免不了会醉。
第四轮的时候热情男士叫我陪酒,被蒋昭拦下了,挡在我前边替我喝了口,搞得我还有点小感动,觉得这个男人还是挺有良心的嘛。
然后轮到他的时候,他抽到张2。
我没忍住幸灾乐祸,指着他:有接班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