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差价?这事大家都知道。没谁会觉得让人赚差价亏了。人家出车出人又出卖菜的门路,人家当然得赚钱。反正大家到手的钱比以前多就行。
这些话,她没和杜宇鹏说,但是杜宇鹏已经自然而然地理解她之前的话:“哦,大家看到陈家庄搞种养殖,所以也跟着一道弄了是吧。”
嗯,难怪陈叔叔要找农科院的专家来指点呢。凡事最怕一窝蜂,尤其是新鲜蔬菜。市场就这么大,你要是门路没打开,一窝蜂的菜全从地里冒出来了。那肯定会造成恶性竞争,彼此间胡乱压价,最后亏得哭都没地方哭去。
嗯,也得亏陈叔叔来这一手,才把整个镇子都搞得像模像样。
大家一路看西洋景,最后惊讶地得出结论,居然都没有什么金色的稻田。放眼望去,都是经济作物,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语文课代表都真情实感地担忧起来:“如果大家都种蔬菜水果,那地里不长粮食,我们吃什么啊。”
好像种粮食不挣钱成了公认的事实,连电视上说起农业致富讲的也是改种某种蔬菜或者把农田变成池塘搞养殖,绝对不会是种水稻种小麦发家。
嗯,那种有机出口大米不算,那就不是一般老百姓家庭吃的东西。
陈文斌笑嘻嘻的:“去地广人稀的地方种庄稼啊。五谷杂粮好保存,运到全国各地给大家吃都没问题。蔬菜不一样,蔬菜就是要吃新鲜的,就应该在人口密集的地方种蔬菜搞养殖。这样才能满足人民群众的物质需求啊。”
初中生们集体哑口无言,他们居然找不到话来反驳大队书记的逻辑。大家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是感觉他讲的似乎又很有道理。
就是那个,地广人稀的地方土地通常不肥沃,能大面积种植庄稼吗?最好可以,这样就可以大规模机械种植机械收割,能省好多事,说不定还能减少农药的使用量。为啥?因为条件恶劣的地方,连虫子都活不下去呗。
大家说笑间,车子已经开到了陈家庄。下车时,好几位同学都发出了惊呼。之前他们当中有人来过陈家庄,可是感觉完全不一样啊。
看看地上的路,已经变成了水泥道,不仅是进村的这条,还有沿着水渠往田里去的大路,他们敢保证,以前肯定没有。连水渠都没有。嘿,水渠灌了水,水渠上还长了菜,好绝啊。
陈文斌美滋滋的:“水渠是国家修的,今年刚修的。嚯,上头来人动作就是快,刷刷刷就修好了。”
当时看得正在修村里路的陈家庄人可羡慕了,真希望人家能顺带着给他们把一条通往农田,一条往山地去的路都修好。可惜,显然是白日做梦,只能他们大夏天的还得自己忙碌。
但是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路没白修,现在的陈家庄跟前面相比,又大不一样了。十月的太阳多明媚啊,连蓝天都被照耀得格外澄澈高远。遍地的绿色肆无忌惮地绽放出鲜嫩的张扬,简直就是青春的节拍。
难怪古人要写秋尽江南草未凋,何况只是十月份呢。今年整个陈家庄都积极投奔向经济作物的怀抱,放眼望去,大片刚栽种下去没多久的水芹菜实在是娇嫩到让人心生怜惜。就连澳龙都被拘在了水沟里,防止它们过于激烈,直接干光了嫩芹菜。凑近了,大家还能闻到水芹特有的清香,感觉好玄妙啊。
连着水田的是大片的水塘,那是陈文斌的承包的鱼塘,鱼塘的尽头还有养猪场呢。今年他扩大了规模,养了整整三十头猪,目标是为鱼塘提供充分的有机肥。此时此刻,他的四季水芹生长繁茂,每天都要有人收割,他打算就这么一直收割下去,直到芹菜不再长为止。
杜宇鹏哈哈笑,十分佩服:“叔叔,你这是把芹菜当成韭菜长,割了一茬又一茬啊。”
陈文斌指着水渠里绿油油的作物道:“韭菜在这里呢,今年先试试,长得好,再多种些。”
孩子们全都瞪大了眼睛,哇,芹菜也长到水上了?好吧,水芹、空心菜还有娃娃菜也就算了,郑明明他们毕竟在农科院的实验田里看到过。可是这个韭菜长在水面上,他们真是头回瞧见。刚才乍一眼瞧过去,就连郑明明都没往韭菜的方向想,反而误以为是什么水草。
陈文斌掩饰不住小骄傲:“韭菜长在地里容易生土狗子,这个东西专门咬韭菜根。不过土狗子怕水,我们以前自家种菜的时候,摘韭菜之前用开水浇过地之后,那年韭菜就长得好,不打药水也不怕土狗子咬。”
吴若兰来了兴趣,追着大人问:“那可能是虫子被烫死了啊,怎么就说明它怕水呢?”
郑明明看了眼舅舅,没吭声。陈敏佳则当场拆老父亲的台:“因为我爸根本就没用开水,直接拿水浇的地呗。”
哈,一句话就真理了。
陈文斌半点儿被小孩当场戳穿的尴尬都没有,反而引以为豪:“所以人家韭菜大户找上农科院求助怎么办,他要种有机韭菜但是不打农药就拿土狗子没办法,土狗子钻土里面啊,你养青蛙都拿人家没招。当时我就想到了土狗子怕水,再以为那个技术员,可不是,水就是土狗子的天敌。那这事就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