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推开,仔细能听见好几个步速不同的脚步声。
梵嘉茵眼前忽然多了两双脚,像是媒婆拉着卫临风到她跟前来了。
“新郎手持如意,揭盖头,愿新人此后称心如意,和和美美——”
旁边随即传来副将和几个侍卫的起哄声:“掀盖头,掀盖头——”
只见盖头一角伸进一柄玉如意,试探地挑开盖头的一角,梵嘉茵跟着光亮缓缓抬起头来,正对上卫临风有些紧张着的期待的脸。
柳雅没说错,他今日的确很好看。
喜服被熨的十分熨帖,不带一道褶子,难得穿这样鲜艳的红色,衬得他肩宽腰窄,意气风发,只像个清俊的少年。
他眼底尽是微醺的温柔,微微勾起唇角,就连脸颊的痣也跟着红了。
“很美。”
旁边起哄的众人也被盖头下的新娘给惊呆了,没想到世间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
那一头乌黑的长发被盘成漂亮的云髻,头顶簪着Jing致的发饰,垂着流苏衬出梵嘉茵白净剔透的脖颈。
面上撒着带着金粉的红晕,眼睫也似落了星辰一般闪耀,眨眼间犹如蝶翅,弯弯扇动。
因为是他们大喜的日子,面上也画着浓妆,梵嘉茵没有在脸上添加肤蜡,而是露了真容。
媒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继续接下来的流程:“上子孙饺——”
旁边一个扎着双髻的小姑娘红着脸,捧着一盘轿子和一双筷子走到梵嘉茵面前,她象征地咬了一口,却发现饺子没熟,半硬不软的。
“生不生?”
“生——”
还没等梵嘉茵回话,几个小伙子搂在一起瞎起哄。
梵嘉茵没说什么,倒是卫临风有些受不住了,他们越起哄自己就越紧张。
他故作严肃转过身,扬了扬手,几个侍卫立马嘻嘻哈哈地跑了,边跑还边喊,“入洞房咯,将军害羞咯!”
媒婆见状也掩嘴直笑:“饮合卺酒,愿新人和和美美,永结同心——”
小姑娘端来两个漂亮的小瓢,里面盛着清亮香醇的酒水。
卫临风坐到梵嘉茵身边,慢慢靠近,喉头上下攒动。
梵嘉茵莞尔一笑,两人手腕交叠,饮下酒水。
最后,小姑娘拿来一把缠着红丝带的剪子,将两人的头发各剪了一绺交缠在一起,用漂亮的彩线熟练地扎成了花结。
“结发礼成,愿新人永结同心,恩爱到老。”
媒婆说着,便朝小姑娘摆了摆手,两人笑意盈盈地替他们关上了门。
脚步声渐远,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早上柳雅想要跟梵嘉茵说些洞房的要点,梵嘉茵想着,自己原来好歹也是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女性,没吃过猪rou还没见过猪跑吗,不就是洞房,很多小说电视里她也都看过,实践起来应该难不倒她的,便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柳雅的科普。
现在这会儿就有点后悔了。
这个洞房要怎么实施?古代和现代有什么不一样吗?
他怎么一直不动?
……难道古代成亲,是要新娘主动的吗?
想到这里,梵嘉茵缓缓转头,双手撑在两人之间的床面上,微微向前探着身子仰起头,却见卫临风盯着自己的鞋尖,耳根红了一片。
他身上有些微的酒香,让人忍不住想要凑近。
梵嘉茵看着他一个新郎比自己还紧张的模样,莫名又生了戏弄之心,贴近他的耳畔,在他红透了的耳垂上轻轻啄了一下。
卫临风像身子过了电一般“嗖”地站起,看也不敢看梵嘉茵。
“长公主,你在床上歇息,我睡地下便可。”
没想到自己一吓,把长公主的称号都给他吓出来了。梵嘉茵轻笑:“不用。”
“长公主金枝玉叶,嫁给微臣怕是委屈了,现下乃权宜之计,等长公主恢复身份以后,要想恢复清誉,微臣愿意出来作证——”
他的话说的顺畅,一点也不像醉语。
“原来是权宜之计啊。”梵嘉茵满心大婚的喜悦一扫而空,她侧身去拿床上的鸳鸯枕,冷声道,“那将军睡这,我去隔壁客房睡好了……”
她生气了。
卫临风自知嘴笨,索性再不多话,拦在梵嘉茵的跟前,低声道:“长公主,微臣守在你床边,能,能保证你的安全。”
“不必,让开。”
她真的生气了,连看也不看他。
见卫临风打死不让的架势,梵嘉茵站起身来,把手中的枕头甩到他的怀中,绕开他就往门外走。
正在这时,卫临风忽然伸手抓住梵嘉茵的手腕,用力地将她拉到自己的怀中,趁她还来不及做出反应,捧着她的脸垂眸深吻了下去,指尖还狡猾地在她耳际轻轻摩挲着。
他有些生涩地吻住她,贪婪地掠夺她唇齿间的空气。
他怀中的梵嘉茵差点就要呼吸不过来,瘫软在他怀中,卫临风这才依依不舍地分开,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