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近来处处顺心的日子把迟请青滋润的太好了,就连向来不可控的梦乡也主动让路,令迟请青在最新做过的梦中如愿获得了台他渴求已久的时光机。
清楚知晓自身处梦乡的迟请青托着下巴绕时光机徘徊。最后,一波灵感乍现,赶在时光机消失的末端,迟请青利索的拨下了某个年份。
忽而迸发的强光迷住了迟请青的眼睛,在其他感官尚未来得及适应新环境前,一拥而上的消毒水味儿便抢先占据了迟请青的嗅觉,逼得他胃里几度翻腾。
缓缓撩开的眼皮使迟请青得以打量出周围的状况如何:
——正对于迟请青方向的病床上坐着个孤单小孩儿,小孩儿身侧均是白床单、白枕头、白纱布等清一色配置。由此,数不胜数的白替代这个年龄段本该期待的彩,它们霸道的组合了成小孩儿的世界,更衬得他那尖瘦的脸不见血色。
迟请青回到了过去小江今序被家/暴进医院的时间段。
“你好,”迟请青瞧着小江今序的样子很是心疼,可眼下情况特殊,为了不唐突到小江今序,迟请青还是得注意时空差的分寸,“我是来照顾你的。”
似是为了能更好的圆谎,迟请青还绞尽脑汁给自己编了个新的名字,叫做江迟。
小江今序闻言转了转眼珠,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在听到这由两个姓拼凑成的名字后心尖一颤。当小江今序抬头看清迟请青的轮廓,持续加速的心跳告诉小江今序本人——他对眼前的“江迟”抱有极高好感。
但小江今序很快神智回笼,他窘迫的攥了攥被角,若不是迟请青及时阻止,他恐怕是要把这床被子的棉花芯给抠出来了:“我…我付/不起请你的工钱….”
说罢,小江今序神色落寞的移开视线,他作不经意瞥了瞥隔壁搀扶老太太下楼散步的白褂女子。
他…这是把我当成护工了?迟请青失笑,迎上小江今序略带警惕的眼神,他倒是坐的自如:“我不收你的钱,只是希望你在彻底好起来后,每天都能健康快乐。”
似是为论证他所说的话的真实性,迟请青还跟小江今序拉了个钩。
小江今序大概是头一次听到别人、尤其还是这样一个陌生人对他的祝福,他愣神良久,久到迟请青笑着将他因输ye而变得冰凉的手臂拢回被窝,重新暖热。
迟请青不仅负责起小江今序每天的起居饮食,还会变着花样给他捎来小玩具哄人开心。
但时光机顶多起到载人回溯的作用,对于过去所受到过的一些伤害,它依旧不能抹掉。
某天,迟请青因排队买饭而来晚了,他进门,看到倚在床头的小江今序又失了生机。
“我爸爸刚才来找我了,”小江今序摆摆手拒绝了迟请青递来的包子,他望着窗外泛黄、几近凋零的树叶,喃喃开口,“哥哥…我感觉好累,有时候….我真怕我会撑不下去。”
小江今序的绝望总是平静的,他像是一潭死/水,其内心很难再激起什么波澜来。
这种情绪实在不该出现在一个孩子身上。
此时,迟请青深深体会到他对江今序的过去无能为力的心痛,他能感受到这种植入骨髓的无望。
小江今序哭了,迟请青就抱着他,和他一起哭。
两人在这狭小的白色空间内相依为命。
尽管敞开了的窗户已经有在严厉督使着空气的流动,但形容不出口的难受还是抢先将这片仅供两人温存取暖的天地侵蚀个透。或许是因灌入肺部的氧气无时无刻不在牵动着呼吸,故而它比直接用石头砸向胸口捎去的痛感更为压抑。
就像是知道逾过花期的玫瑰注定走向枯萎、万般小心藏进瓶子里的月光一到白天就要消散。
无论参与过多少次过程,那终究不可逆的结局都让迟请青如鲠在喉。
眼泪晕染在护士新换来的被单上,大滴覆盖着小滴,小滴则汇聚成大滴,他们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经交缠,再难划清界限,任何外力均不能使分开彼此。
迟请青哭累了,小江今序就仰头替他擦脸;风水轮流,小江今序哭累了,迟请青就耐心的哄他入睡。
掖严边缝儿,迟请青把小江今序那双冻得发白的脚塞回被窝。
小江今序翻了个身,枕头下掉出张卷得皱巴巴的纸条。
迟请青拾过,随后面无表情的撕掉了那张某人在自暴自弃状态下写的“江今序永远不会被喜欢”。
迟请青的举动在无形间给小江今序下了个截然相反的咒:
——“江今序永远值得别人喜欢,江今序永远被人喜欢。”
迟请青渐渐学着去用新鲜话题吸引小江今序的注意,当小江今序听得聚Jing会神时,迟请青便会佐以见缝插针的开导。
最近,迟请青取得了斐然成绩——每逢自己在和小江今序聊起生活在这个时空中的小迟请青,小江今序都会呈现出被戳穿心思的脸红。当然,其对话效果是非常尽人意的——小江今序在提及小迟请青时心情会好很多,真到兴头上,他还爱主动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