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冬天暖和,年关已至,天儿也没见大雪。
日头正大,平康里一带妓女生意开张了,来的客人一个接一个,玉床金钩子晃个不停,妓女两只嫩白脚丫翘到窗子外,勾得人无限春思。
平康里一带住满了妓女,其中也分好歹,花魁住在北边,来往都是朝里的王公大臣。
南边鱼龙混杂,住着最低贱淫荡的女子,生意冷清,还因为常常招揽不到客人,大雪天饿死街头,也无人收尸。
今年情形却有不同,从洛州运来一个绝色,人生得极美,脑子却糊涂,记不起从前发生过的事儿,旁人问她底细,她一概答不出,想好半晌才勉强想起自己的名字。
蛮蛮。
这个美人叫蛮蛮,性子也蛮,人是忘光了从前的底细,脑子可没变傻,不愿沦落风尘,做男人们的玩物,想法子逃跑。
蛮蛮逃了多少回,就被抓回来打了多少回,性子还是倔,最后被老鸨锁进铁笼子,待价而沽。
这天来了个不同寻常的客人,一身绸缎衫子,大拇指上套了个扳指,男人身材高大,目深鼻高,一看是个精明的胡人,老鸨称他刘爷。
刘爷挑了几个货色都不满意,直到老鸨将铁笼子里的蛮蛮指给他看,刘爷眼神一亮,惊喜异常,声音都颤抖,此女什么来历?
老鸨道:原是洛州一户官宦人家的小姐,家里败落了,就入了这行,论脸蛋论身段,不比北边的花魁差,爷想要,也是能谈个好价钱。
刘爷一身富贵打扮,不在乎讨价还价,他惊讶的是蛮蛮的样子。
不止是美得过分。
蛮蛮趴在笼子边上,仰着雪白的小脸任他打量,样子乖巧,却等刘爷一靠近,往他胳膊上狠咬了一口,刘爷吃痛,老鸨脸色大变,连忙从中调停:小丫头刚进来,还不懂事,爷您莫要见怪,还有几个好姑娘,性子乖顺,都在后边等着呢,凤仙,还不陪爷去瞧瞧。
凤仙是她们这里的花魁,可比起蛮蛮来,一个指头比不过。
刘爷胳膊被咬出血,怒是怒,可冷静下来,拂开前来相陪的凤仙,扔给老鸨一锭雪花纹白银,这是定金,三日后再接她。
蛮蛮美,老鸨定了高价,但刘爷显然来头不小,光是定金就够老鸨一年的生计,当下喜不自禁,连忙应下,三日后将蛮蛮塞入轿子里,从此不知去向。
同一日,冷清的赵王府恢复了热闹。
赵王狩猎回府,披风下的身躯满是野兽的血腥气,他挑了玲珑雪肌的邬桃,正拥回屋子里,刚走过最黑黢黢的长廊,怀里冷不防撞进来一个绵软的躯体。
是个慌张的侍女,撞到主子吓得六神无主,低头要逃,赵王怀里拥着邬桃,两手腾不出,拿脚踹她身子。
蛮蛮闷哼一声,伏在地上起不来,脸儿藏不住,从高竖的衣领子里露出半边儿,昏红灯笼晃动着,虚虚地一照,一双细长的凤眼又泪又红,鬼魅似的,赵王有一瞬间以为撞见了鬼
王爷饶命。
蛮蛮伏在地上哭道。
买她的人叫刘爷,也是赵王府管事刘润,选在今天挑她进府,给一身风尘仆仆的赵王享用。
赵王的名声不好听,饮豹子血,爱玩女人,风流糜烂,加上皇帝的有心偏袒,杀了人也没不服罪。
蛮蛮不想伺候这位贵主,找机会逃出去,谁知道正撞着了冤家,他踢的那一脚,让她腰窝子痛裂,挺不起腰,直到赵王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抬起头。
蛮蛮不敢违命,昏昏的月光下,她抬起了小脸,凤眼含泪,这时才看清楚了这位贵主儿。
男人戴貂冠,穿着海龙裘,肩上绣着一只赤金饕餮,英姿勃发,他的眼睛乌黑,面容有点冷,等看清楚她后,脸色更是变了。
赵王看着她不说话,刘润急忙忙追来,见到这一幕,笑眯眯凑上去,王爷刚狩猎回府,一身劳累,就让这个嫩丫头好好儿伺候您。
赵王不喜底下人擅自做决定,但也喜新厌旧。
蛮蛮是个美人,赵王尤其爱美人,从前他尤其宠爱一个叫红檀的小妾,赵王妃醋意大发,将红檀弄死了,夫妻彻底决裂。
如今赵王妃死了好几个年头,赵王没再复娶,成天斗酒狩猎,大把子风流,他见着蛮蛮,仿佛见到另一张明艳娇憨的脸。
去库房挑件好玩意儿,赏你的。
赵王对刘润说,一双薄长的眼睛盯着蛮蛮的脸。
蛮蛮哭了许久,衣衫湿尽,被扔到浴池里仔细洗干净。
穿上衣服前,丫环按住她的手脚,露出两颗雪白大奶,往奶尖上抹了香药,揉捻开来。
一股香味飘了出来,蛮蛮身子盈满了奇异暧昧的香味,被塞进锦被时,人已经晕乎乎的,想不起来这会儿要做什么。
蛮蛮觉得自己快要晕过去,赵王来了。
赵王沐浴回来,身上没披着腥味十足的披风,换了一袭白袍,通身干净洁白,像是一位斯文的书生,他从被子里将她捞起,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