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秀睁眼睛的时候,杨雄刚好凑到他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极近。
“不是不是。”石秀连忙摇头。
“呃……”石秀露出纠结的表情。
石秀感动万分地捧住杨雄的手,杨雄的手捧着茶杯,石秀就着这个姿势把嘴凑过去喝完了杯子里的暖茶。可能是自我安慰,喝完茶,他觉得自己从天灵盖到脚底板都暖洋洋的。杨雄回头把空杯端到桌边,重新续上,石秀则在床上抓来抓去:“我的衣服呢?”
他安稳地睡着了,睡了一夜,直到清晨时自然苏醒。
杨雄摆摆手:“你喝了酒又不砸东西,躺下就睡了。”
他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衣服和裤子都被人扒了,不出意外,应该是他大哥扒走的。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这种纠结的表情本身就是一种回答了。
“包子挺好吃的。”石秀连忙说,“我刚起床,没什么胃口。”
“咳咳。”杨雄尴尬地咳嗽了两声,说,“刚才我把你的衣服拿去洗了,你穿我的吧。”
石秀还在睡,他昨晚喝得酩酊大醉,浑身都有酒味,到了清晨也没散去。
两人体型相近,精壮但不魁梧。
杨雄已经吃饱了,在他身边陪坐,看石秀吃得慢吞吞的以为他不喜欢吃,说:“我应该给你带一碗面条回来的。”又罗里吧嗦地解释,“不过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起床,怕带面条回来会坨了,就没拿,不过厨房里下面条挺快,要是你想吃我就去拿一碗。”
“哦。”杨雄看他是不想说的意思,本来是懒得再继续追问了,可他突然又想起上次石秀欲言又止后自己没听的下场,于是忙追问道,“你有心事吧?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跟我有关系吗?”
“哦。”杨雄就坐回来了。
“没有。”杨雄重新捡回了昨晚的疑问,“你有心事?”
杨雄穿上衣服,出门去弄热水,不多,一盆水端进屋子里刚好够用。杨雄把毛巾泡在热水里拧干净,上床去脱下石秀的衣服,把他上半身抹了一遍。虽然不是洗澡,但拿热毛巾擦身后,整个人都会感到清爽许多——对此,杨雄很有经验。至于石秀脱下来的衣服,则被杨雄扔进水盆里,端出去洗了。梁山没有洗衣婆,想洗衣服,要么交给其他兄弟代劳,要么自己干。杨雄不放心给别人,就自己蹲在院子里洗衣服,换水清洗一遍后就拧干,挂到外面去晒。
杨雄睁开眼睛,还有些懵,想翻个身却发现被子被人压住,先是一惊,等扭头看到石秀的侧脸才放下心来。
做完这些后,杨雄又去厨房吃早餐,回来时给石秀捎了包子,他觉得石秀应该已经醒了。果然,等杨雄回到房间,趴在床上的石秀终于有了一点点动静,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嘴巴里在念什么,杨雄凑过去听,可石秀又不说了,闭上嘴巴,睁开眼睛。
石秀接过衣服,默默穿上。
“是吗?那就好。”石秀又偷偷观察他的表情,接着问,“那我昨天有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
于是石秀又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杨雄。
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他已经猜出来了,石秀又不想梗着脖子非要诈骗他,只好无奈地点点头:“嗯。”认了。
要说有关系,不算,但又不能说完全没关系。
然后他就坐在桌前,吃起了杨雄从厨房里捎回来的包子。
杨雄躺在床上想了想——我是大哥,往常都是石秀照顾我,今天他不舒服,我是不是也应该照顾他一回?做选择很容易,杨雄没怎么纠结就从床上爬起来了。石秀是真的睡得很沉,杨雄起床的动作都没惊醒他,倒在被子里滚了一圈,恰好滚到了杨雄离开后空出来的位子,抽抽鼻子,赖在那不动了。
梁山的天气一向都不错,太阳大,通风,如果运气好的话,今晚收就能拿到晾干的衣服了。
他默默等石秀吃完了包子,就把已经倒好的茶水双手奉上。
“我给你带了包子。”杨雄端起刚才洗衣服前倒的茶水,放了这么久已经冷了,再加一点点热水,就是刚好能入口又很温暖的温度。“你昨晚喝得大醉,现在要喝点茶才舒服。暖暖身子,来。”
对杨雄来说,在梁山睡醒能够听到鸟叫是一种特别的体验。他以前在蓟州的府邸非常大,他的卧室又在二楼,周围种植的树木不多,也没有鸟在树上筑巢。好处是不会受到打扰,但等来到梁山后,处处都是树木,有鸟筑巢也没人去拆,因为懒得拆,因此每次醒来时都能听到大小鸟的叫声,不刺耳,很悦耳,像每天会有人来叫早一样有趣。
石秀喝了茶,揉揉肚子,说:“我记不清昨晚的事情了,是不是喝了很多酒?没砸你房间的东西吧?”
这里有石秀熟悉的气味。
不会梦见被那些粗暴的男人推倒凌辱的画面。
外面有鸟叫。
“要是你不想说,那就算了,不过你千万别是因为怕我扛不住才不说的
杨雄点点头:“那就是有,但你不好意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