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约会的时间越来越近,我课也听不下去了,激动的心尖儿发颤,一个劲儿地抖腿。被前排的几个女同学相对善意的提醒之后,我才意识到。知错就改是我的良好美德,所以我换了个方式——开始疯狂转笔。
陈庆和还因为早上的事跟我闹别扭。反正我是无所谓,倒还落得清静。
我早早收拾好了东西,下课铃一响,我第一个就冲出教室,冲出学校,之前给池越朝发过消息,我要先准备准备,让他先去电影院门口等我。
最后,经验匮乏的我,还是选择了常规的约会流程,毕竟这种最基础的我都没感受过。不过池越朝明确跟我表示,大餐是吃不成了。
可我一食rou动物实在不想一天三顿都吃小米粥。
我的财政大权虽然都是池越朝掌控,但不代表我没有小金库,手机支付会被查,现金流他就无从下手了。所以我动用了我之前在会所打工攒下的财富,买了个汉堡先解解馋,也不敢吃太饱,以免他发现我待会儿小米粥喝少了起疑,再问起来,我一个回答不好,他就得为了这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大发雷霆。
他时时刻刻都在怕我骗他,这一点我可是太了解了。这种多疑又敏感的男朋友,就得小心翼翼严肃认真的顺着他的毛来捋,这样他舒坦我也舒坦。这么一想,我还真是驭夫有道呢。
我骑着共享单车寻到一家街边花店的时候,突然一阵狂风大作,夜空渐渐涌上灰黑的Yin云。老板正在把门口的看板往店里收,其中一块轻巧的展示牌被吹得飞了好远,他都没发现。我赶忙把自行车撂倒在一旁,扣上外套上的帽子顶着翻飞的尘沙,帮他追了回来。
老板连忙道谢,接过展示牌将我往店里迎,说是这阵妖风太大让我先进来避一避。
花店店面不大,但是从装修风格到灯光照明再到货架陈设都透着融融暖意,馥郁的香气扑面而来,还夹杂一股柔柔清甜,温润了鼻尖凛冽的寒chao,让人愉悦到心坎儿里。
我环视了一圈,被各种叫不上名字的花草缭乱得一头雾水,便问:“老板,有红玫瑰吗?”
老板看上去三四十岁,体型偏胖,光洁的脑袋上还有道两寸长的疤,乍一看还挺社会的,可圆到看不出棱角的脸一笑起来竟有两个深深的大酒窝,狭长的眼睛一眯,竟然让我想到“憨态可掬”这个形容词。
他有些局促的挠挠头:“呦,对不住。我们这儿店小,又正赶淡季货备的也少。下午就卖完了。是送女朋友吧,要不换换品种?”
我哪懂这些,只知道红玫瑰和约会是标配,别的情侣有的,我们也要有。
“不是送女朋友,送男朋友。品种什么的,包含的含义区别大吗?”
“啊——这里的区别……可能我也不太……”
老板好像被我的直白懵住了,以至于无法组织语言。
“同样是以表达和传递感情为目的,分什么男女。要我推荐,就来束紫色郁金香吧,这花抗冻,能开好多天。”花店里间,一位系着深色围裙的男生走了出来,应该是店员。男生年龄看着跟我相仿,高高瘦瘦的,头发有些自来卷,长相清秀干净,却生了一副不太贴脸的烟嗓。他手里抱着一大捧修剪完毕的向日葵走来塞到老板怀里,然后皱着眉对他道:“后院堆着一堆垃圾,我累了,清不完。”
老板从众多向日葵中挤出来一个大头,憨笑一声,“没事没事,我来我来,忙一天了,你歇着。”
店员小哥点了点头,接着对我说:“喏,那边的桶里就是,你看行吗?天气不好,我们快关门了,要行的话,今天这最后一束我给你包好看点儿。”
老板蹲在一旁理着向日葵跟着接话,“小哥你就听他的,他专业是学园艺的,比我懂行多了,我们店里的客人有时拿不定主意都问他,准没毛病。”
“把向日葵摆好了就快去收拾垃圾吧。”店员小哥催促道。
“哎哎,这就去。”说完老板就直奔向后院。
这两个人到底谁是老板?我有些凌乱……
顺着店员小哥的指向看去,淡紫色的郁金香团团簇簇含苞待放,沉甸甸的花冠亭亭玉立,既不夺目也不艳俗,倒是有种遗世独立的姿态。很合眼缘,我很喜欢。
不知道为什么,我莫名的信任眼前这两个人,或许,是他们没有像陈庆和那样露出异样的神色吧。
“好,帮我包起来吧,你看着弄。”我毫不犹豫的说。
等待的过程中,我无意问了句店员小哥,“为什么你刚才拿的向日葵不行啊?”
店员小哥垂着眼角。好像有些落寞,笑了笑说:“只是觉得,那个更适合我,不适合你……对了,你需要写张小卡片吗?”
话题被他岔开,我也不好继续追问,“其实我不知道写什么,一般我都直接说出来了。”
店员小哥还是从抽屉里拿了张Jing美的折叠卡片递给我,然后说了句:“一看你就是被人保护得很好。”
我有点懵,把卡片暂时揣进口袋,“啊?怎么会那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