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五月中旬,学校终于舍得把中央空调打开。
五月初江摇热得直发晕,教室里凉快起来又开始怕冷,每天戴着帽子披着校服外套坐在送风口的死角里做题。倒计时到现在严莎也很安分,偶尔在大课间神神秘秘地偷跑去约会,回来时脸颊红红,看上去状态不错。
摇摇,你怎么一中午和下午第一节课都不在呀?这个时候了王柔还能准你假。
江摇生理期,有点不想动,趴在作文素材书上跟她搭话:我爸妈今天上午赶回来了,带我出去吃了个饭,说给我补过生日。
给你补生日呀?那挺好的,昨天王柔都没让我们在班里给你庆祝,现在大家复习太紧张了
江摇笑了笑,最重要的是晚上有人陪着她。昨晚沈风灼陪着她到零点,在闹钟提示音里低头跟她接了一个深长的吻。亲的时候他忽然松开了手,而后江摇就感觉自己颈间微微一凉,一低头,一根项链坠在胸前。
吊坠是个很优美的不规则形状,缀着碎钻,江摇开心地打量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你戴首饰好熟练。
怎么突然这样挑刺,沈风灼被她逗笑了,在她锁骨上摸了摸:看来我手法不错。
严莎还在好奇她吃了什么,江摇随口就来:吃的中餐,在旁边的瑞祥。我肚子疼,都没怎么吃,就吃了一点蛋糕。
其实她是被父母带去了一个小宴,几个相熟的生意伙伴聚在一处谈天,有适龄孩子的就拉出来炫耀。席间父母暗示她多表现,江摇在宴上打起精神应付,一顿饭吃得实在烦躁。
不过,江摇垂下眼,最烦躁的还是合法成年了还没能上床!她生理期不准,前天晚上突然来了,成年当夜没法做爱,把江摇气得挠墙:哪里差这么两天??上周那次,气氛那么好,我都那样了,你也不进来!
沈风灼哭笑不得,抱着她亲她的头发:你说得对,不差这么两天。等我把你照顾好,你就别下床了。
江摇有点吃他这套,哼哼着不肯认输:那到时候多做几次。
沈风灼笑眯眯地逗她:那是几次?你说的和我说的是不是不太一样。
又是体育课,严莎在座位上睡觉,江摇拿水吞了布洛芬,懒洋洋地靠到窗边发呆。透过窗子可以看到校园里的景致,外面不至于热浪滚滚,却也是明亮炎热的。窗外一棵大树遮了阳光,她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底下,估算自己生理期的时间,想着第一次要怎么安排,是在沈风灼家还是她自己家。
然后她瞧见闻萌从底下走出来,撑着遮阳伞拿着文件行色匆匆,往高一教学楼那边走去。走到台阶上,却忽然狼狈地一倾,下一秒就坐倒在了阶上。
她穿的高跟鞋,江摇有点犹豫要不要下楼去办公室找个老师。远处闻萌背都疼得弓起来,艰难地去查看自己的脚踝。这时候外头太热,又是上课时间,周围没有人,江摇又盯着看了两秒,确定她坐在那儿拿出手机打了电话才打消了念头。这种时候还是该看一下,她低头喝了两口水,回座位上挑了本书又回到窗边靠着。闻萌打电话大约是求助同事,但此时同事没来,别的熟人来了。
沈风灼也从那栋楼走出来,看到崴脚了的闻萌,停在了台阶上。
这个距离也看不清细节,他仿佛不会觉得热,穿着长袖衬衫,姿态那么修长挺拔,好看得显眼。闻萌抬脸跟他说话,沈风灼点点头,转身又走进去,带出个女老师来,将她搀扶起来走了。
当同事互动就是多,晚上江摇躺在自己床上给他发消息:今天我又看见了。
沈风灼过了一会儿回:刚洗完澡。
沈风灼:看见什么了?
江摇:看见你英雄救美。
沈风灼:眼睛可真尖。
沈风灼:那是巾帼互助。
他怎么不去教语文,江摇捶了捶抱枕,沈风灼又发消息:什么叫又?
江摇:不知道,只知道某人的分数线和别人很接近。
这是什么话,沈风灼很是想了一会儿,才笑着打字回过去:是别的大学的分数线和别人接近。
江摇连着发了几个生气打人的表情:听不懂!
沈风灼想了想,拨语音电话过去:哪里听不懂?给你讲。
江摇没料到他拨过来,怕隔音不好,整个人钻进被子里才敢讲话,阴阳怪气地捏着鼻子:沈老师,我也想上A大。
沈风灼笑起来:怎么了?还有三十天,不想努力了?
江摇压紧了被角,盯着眼前的黑暗:嗯,不考T大了,想能经常回来看你。
电话那头传来一点低沉的笑,江摇听着,鬼使神差地把手往下伸去:笑什么?我不能在本地上学吗?
能,我还会去看你。
不过是随口的想象,其实还可以偶尔把她接回家里住,沈风灼继续哄了两句,听见电话那头声音有点不对。他停住话音:怎么了?
江摇闭着眼直喘气,按紧了手机:你你再多说说话。
沈风灼失笑,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