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笑非笑地重复着岑念的话,语气越来越重,到最后隐隐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我是该感谢你不离不弃,还是庆幸我的颜值……确实能当饭吃?”
岑念:“……”
岑念:“都行,都行。”
岑念:“也可以感恩一下国家发展的好, 让成功改革成果惠及全体人民。百姓经济水平上来了, 安居乐业,家里多养一个傻子也能负担得起……此处的傻子特指我本人。”
她看着江与臣手里那两根银光闪闪,在指间飞速穿梭的毛衣针, 声音因心虚而越来越小。
江与臣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从她怀里把胳膊挣出来,手上动作不停。
假孕的生理反应似乎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一点痕迹。拂干净身上的草屑,他就又成了那个无懈可击的人气偶像。
那个眼神像湖泊一样chaoshi,懵懂诱人而不自知的兔耳美男好像就这么消失了。他在黑夜里咬着自己耳尖,求她摸摸小腹的声音好像还在耳畔回响。可现在在江与臣的脸上,她却找不到一丝那种诱惑而柔软的神情。
“假孕时发生的事,你一点印象都没了吗?”
岑念还是没忍住开口。随即她敏锐地察觉到提到“假孕”这两个字时,江与臣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
“……没有。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有过这回事吗?”
江与臣表情依旧若无其事,不着声色地把下巴埋进了高领毛衣的领口。
他侧颜生得好看,在朦胧的灯光照耀下,更显得五官深邃。一头黑发乱七八糟的,额角还带着一抹睡觉压出来的红痕。加上眼神里刻意的高冷和不屑,当真让岑念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传闻中把人堵在巷子里要钱的不良学长。
……不过眼下,不良学长却神情冷淡地垂着眼睫,指节分明的双手速度飞快地编织着一条厚围巾。
岑念:“哦?”
岑念:“真的吗?我不信。”
这种不擅长撒谎的人,违心否认时处处都是破绽。
“我这里有视频和照片留存!你要不要看看回忆一下?”
她边说边威胁性地冲江与臣晃了晃手机,唇角一咧,露出点尖尖的虎牙,仿佛有条恶魔尾巴在她身后晃来晃去:
“不需要别的,光看着这些照片我都能吃下三碗米饭!”
“……”
“说话的语气也很柔弱,捂着小腹神情温柔的样子也很让人心动……完蛋了我好像有新的性|癖觉醒了怎么办!”
“……”
“哎好可惜,下次看到你这样子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这应该不是你一生只有一次的生理反应吧?”
“……”
江与臣忍无可忍地把手里的围巾编织收好了尾,略显狼狈地它反手套在了岑念的脖颈上,重重地打了一个死结。后者挣扎着从围巾的包围中探出半张脸来,坏着心眼不依不饶地开口:
“我就知道你不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这算是封口费吗……咦?”
她试探着把脸埋在围巾里蹭了蹭,又一次闻到了江与臣兔子形态时那股熟悉的味道。像是被阳光晒过的苜蓿一样,透着淡淡的草香。
她没忍住开口:“你怎么会有毛线针和线团这种东西?”
而且还织得这么熟练?
这未免跟江与臣在人前冷淡疏离的形象差得也太远了些。而且她追星时,也从没听说过他私下有编织东西的癖好。
江与臣:“……”
他也不看她,头别扭地转向一边,只朝墙角象征性地抬了抬下巴:“这种东西随便买买就有。平时装在单肩包里,也就无聊时偶尔织一织。”
在剧组的时候,他每天拍完戏就坐在房间的角落里边看剧本边拿着毛衣针比比划划。一条短围巾拆了织织了拆,大半个月过去了,终于只剩下收尾的几针。
如果不是突发这种莫名其妙的生理反应,本该在这波寒chao降温之前送出去的。
江与臣从窝里那条被揉的皱巴巴的ru白色围巾上不着声色地收回目光,把大半张苍白的侧脸都埋进了毛衣领里。
然而岑念却从他的只言片语里敏锐地抓到了重点。
“毛线团真的是你买的吗?”
她把头埋进围巾里深深地闻了一下,发出小动物一样含含糊糊的叹息:“可是这个颜色和味道,都跟你身上好像啊。”
“……”
“简直就跟把脸埋进兔子怀里的感觉一模一样!你是不是——”
岑念原本想说用的是不是羊绒而是兔绒毛线。然而余光瞟到自己握在手里的毛皮营养剂时,她却电光火石间产生了某种不可思议的联想:
“这不会是你把自己的毛薅下来给我织的吧?!”
江与臣沉默片刻,在岑念亮晶晶的眼神注视里抬手把毛衣往上拽了拽。
……然后他把衣领往上一翻,飞快地把整张脸都埋了进去。
*
在地下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