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夏叶柏就回去了。
但他留下了陈果。
他不止一个助理,但想到昨天晚上跟廉竟的对话,他还是有些放不下。
陈果对他这“好管闲事”的性格没办法,好在回去后是夏叶柏熟悉的环境与人事,他也没什么不放心的,所以从善如流的没有跟上去。
廉竟看到他的时候愣了一瞬间,然后问他:“夏叶柏回去了吗?”
陈果点头:“他让我带你去找你爸妈?”
廉竟默了两秒:“谢谢。”
爷爷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廉竟看着老人家越来越没有生机的样子,回天乏力,只能顺着他的心意,说他想听的话,做他想吃的菜。
“廉竟。”这一天,爷爷吃过饭后睡了一觉,Jing神明显好了很多,他叫了廉竟到自己床旁边。
握住老人干瘪的手指,廉竟低头叫了他一声:“爷爷。”
爷爷慈爱的看着他笑:“快开学了吧。”
廉竟点头:“快了。”
“那个帅哥是不是留了人来帮你?到时候麻烦他一下吧,给你办一下转学手续。”
眼泪在眼睛里旋转,廉竟的声音哽咽到单音节都挡不住的地步:“嗯。爷爷,你不用Cao心这些,我会做好的。”
爷爷笑,摸摸他粗糙的手:“当初带你回来,我是想着让你过好日子的,可好像没实现过。”
摇头,廉竟道:“爷爷,跟你在一起我特别快乐。”
“我知道你每天都在捡瓶子,也知道学校里的孩子都在嘲笑你有个拾垃圾的爷爷……”
“那是因为我长得凶,”打断爷爷的话,廉竟急忙道,“那不是我们的错,是他们没有礼貌。”
爷爷也就不说了:“爷爷不在了,你要好好的啊。回到家里了,跟爸爸妈妈好好相处,我记得最开始你说过,是nainai把你送上火车的,你爸妈可能不知道,所以不要恨他们。廉竟,要做个好人啊。”
狠狠点头,廉竟抹了把眼泪:“我会的爷爷,我听话。”
爷爷笑着从他的五官一一看过去,像是要把他刻进自己的心里:“廉竟,爷爷特别爱你。”
“…我也是。”握着那只无力落下的手,廉竟良久低低的应了一声。
爷爷的葬礼,陈果帮了忙。
廉竟把老人家送殡仪馆火化了,之后拿回骨灰,他没有找个墓地把爷爷埋葬,而是跟自己的行李一起,带着离开了这个地方。
转学手续是陈果帮着办理的。
顺着自己小时候随身带着的那个小小纸条,五天后,廉竟跟陈果顺利来到了一栋破旧的楼房前。
“要我和你一起进去吗?”陈果吗。
摇头,廉竟转回头面对对方:“谢谢。”他说的郑重,如果不是夏叶柏跟陈果,或许他现在走上的,就是完全相反的道路,“还有,那天对不起。”对方明明是为了他好,他却不分青红皂白的将人打了一顿。
陈果笑了笑:“没事。这是夏哥吩咐我做的事,我也不敢不尽心。”对于陈果来说,如果不是夏叶柏那么执着的想要在廉竟这件事上要一个结果,他根本不会那么尽心尽力的跑前跑后。
廉竟确实挺惨的,也挺可怜的。但是这世界上悲惨的人多了去了,不想对对方抱有同情的一个捷径,是压根不去在意对方吃了什么苦。
你不知道,那就跟你无关。
但他跟着的是夏叶柏,一个对“闲事”无比热衷的人,哪怕为了在对方手底下顺利的工作,他也只能跟着对方的习惯处理事情。
这是工作的一部分,他就接受。
听他提到夏叶柏,廉竟沉默了两秒:“我的力量太渺小了,但我会永远支持他。那么好的人,他的事业一定蒸蒸日上,你的工资也会节节高升。”
陈果笑了:“借你吉言。上去吧。”
廉竟说:“再见。”
两人顺利分道扬镳。
陈果回去,把廉竟事情的解决方法事无巨细的说给夏叶柏听。
“当年廉竟是被他nainai骗上火车的,因为廉竟长得像他死去的爷爷。听说廉竟亲生爷爷家暴,打得廉竟亲nainai脑子有点不正常了,后来是廉竟爷爷死了才慢慢的恢复了一点,但廉竟出生后越长越像他爷爷,老人家有点受刺激,就趁着他爸妈去工作的机会把廉竟哄着上了火车,想着眼不见为净。后来廉竟就碰到了那个镇上的他爷爷,老人家没有亲人骨rou,看到廉竟之后就有点动了心思,后来又加上廉竟一场发烧记不起之前的事了,他就把写着廉竟身份地址的纸条收了起来,把对方当自己孙子养活,只是没想到身体不好,最后不得已告诉了廉竟他的身世。”
听罢这来龙去脉,夏叶柏有些唏嘘:“希望他以后的生活能顺利点吧。你打听他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了吗?”
陈果点点头:“廉竟爸爸有点受爷爷的影响,虽然不打人但有点大男子主义,家里全部他说了算,妈妈的话没什么脾气也没什么性格,像是个透明人,说不好是个怎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