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心急如焚,顾不得想那么多,匆匆进了屋子,见宋眠安安静静躺在床榻上。此刻大夫已为他把了脉,正在挥笔写药方。林妙妙垂手站在一旁,不敢靠近。
“少爷的伤口需要换药。姑娘可否搭把手?”大夫说道。门边顾夫人的眼风跟着大夫的这句话,也扫了过来。既是来伺候,换药什么的,不应当推辞。
林妙妙点点头,接过大夫手中的瓷瓶和白布。顾夫人看了一眼,对大夫嘱咐了几句,转身走了。屋内静下来,林妙妙伸手去拉宋眠的衣襟。他抿着唇,显出不健康的面色。
“大夫,少爷如何了?”
“伤口恶化了,叫他好生歇着,非要犟。再加上他本就生着风寒,仗着年轻力壮就不把老头子我的话放在心上,这下可好了。姑娘你照顾着他,若是傍晚还没醒过来,我再想想法子。不过......”大夫提着药箱,本要离去,又停下脚步看向林妙妙。
林妙妙手中的动作也随之停顿下来,道:“大夫,可是少爷的伤还有什么不妥之处?”
大夫摇摇头,道:“没什么。但你自己身上的余毒未清,身子也不好,让一个病人照顾病人,怕是不大妥当。不如让他平日随在身边的小厮来照顾他。”
林妙妙道:“我的身子已经好多了,大夫请放心罢。他这般,跟我也有关系,让我在这边,反而心安。”
“既然如此,老夫便走了。”大夫提上药箱出去了。
林妙妙咬着唇替他拉开衣襟,动作尽量轻,看见他胸膛时她有些脸热,深呼吸一口把后面的动作完成了,又用棉布帮他把伤口重新包裹起来。那伤口她见了便知道,是箭伤。
看来宋眠之前是骗她的,说什么不严重,这伤口深得很,看着就极为可怖。林妙妙低头沉思,见宋眠嘴唇很干,怕他口渴,又端了一杯水来用了勺子盛了少量水喂到他口中。
昨夜,宋眠还说给自己一个答案。今日便这般了,林妙妙心中有些自责。喂他喝过水后,又端了水来替他擦了擦脸,做完这些便静静守在一旁看着宋眠发呆。
“怎么,看入迷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林妙妙一惊,抬眼向床榻上看去。见宋眠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已经醒来了,只怪自己想得太过入迷,竟然没有察觉到。她站起身来,道:“你醒了?我马上去叫大夫过去。”
手腕被宋眠拉住,林妙妙跌落到塌上,宋眠一双眸子紧紧锁定着她,里面似有柔情万千,林妙妙慌乱将眼神避开。宋眠却不放她起身,只是用手拢着她,叫她半坐在床上。说话声犹如在她耳畔,道:“不必叫大夫,我没事。你声音小一些,我把前因后果说给你听。”
宋眠卧房的门关着。
林妙妙道:“你要说便说,却拉着我作甚。”她眼睛看向别处,就是不肯与宋眠对视,耳尖却已经悄悄红了。宋眠轻笑一声,道:“隔墙有耳,我的伤口你也看见了,是有人故意要来杀我。我昏迷着,对方放心。我若醒了,难保对方不会想别的法子来杀我。难道你想我就这么死了不成?”他又拉了拉妙妙的袖口,轻声道:“妙妙,便看在我还伤着的份上,将就我这一次。可否?”
林妙妙终是敌不过他的“示弱”,抬眸看了一眼门外,似有人走动。她把袖子从宋眠的手中抽出来,道:“那你的伤可要紧?你让我好生坐着说话,我听你说便是。”
宋眠见她忧心忡忡的模样,不再逗她,自己撑着疼痛坐起来,与林妙妙并肩坐着说话。
“你昨日说的那些,我都可以向你解释。你说我喜欢王玉柔,是听王玉墨说的?她一心想害死你。她说的话,也值得信么”
他说话温言细语的,说话的时候就看着林妙妙的侧脸,片刻不曾离开过。林妙妙努力忽略掉他的目光,道:“是她说的。但我之前也听说过你一直在找人,你我素不相识,你总不会是在找我吧?你若是在找人也没什么,我承认是我贪心了,我不想成为别人的影子。但是,后来我看到了那副画像。”
她低着头,显然是有些紧张。宋眠对她又爱又怜,见她蹙着眉头的模样,恨不得将她抱在怀中好生安慰一番,又怕吓到了她。宋眠道:“什么画像?你的画像,我一直好好收着,放在我的卧房里。当初找人我也是用的那些画像,你若是看见了画像,应当知道,我找的从来都是你,不会是别人。”
林妙妙抬起头,道:“放在书房里的画像。我看见了一个几分长得像我、几分长得像王玉墨的女子。”
宋眠摇摇头,道:“你看到那个架子了吗?在第五层,你帮我把上面的小箱子拿下来。”林妙妙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见那个架子上有个红漆木的箱子,上着锁。她走过去拿过来,上面并没什么灰尘。从前她进进出出许多次,多少也见过这个箱子,但是从来没思考过这是什么。
宋眠揭过林妙妙手中的箱子,从枕头下拿出一把钥匙,喀嚓一声开了锁。里面放着许多卷长短不一的画轴。从纸的颜色看得出来,不是新近画的,应当是有些年头了。宋眠指尖捏着画轴,道:“你想看哪一幅?要不都看看。你若是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