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眠伸手去拉他,馒头也暗自使力,两人都有些功底和力道,互不相让。宋眠怕伤到林妙妙,想将她让到一边,馒头顺势往后退了几步,将林妙妙护在身后。他脸上的笑容让宋眠见了十分不痛快。
宋眠道:“秦安,你别忘了,自己答应了我什么。”馒头告诉宋眠的名字叫秦安,这是师傅替他取的名字。
馒头收敛笑容,抱臂看向宋眠道:“我答应你的事,我已经做到了。可是,我不曾答应你的事,我是半点都不会让的。再说了,以我和妙妙的情谊,岂是一封休书就能够阻隔得了我们的?妙妙,你说对吗?”
林妙妙未去看宋眠,低头道:“对。我有些乏了,相公,咱们去吃早膳吧。”
宋眠跟在两人身后。贴身放着的那封休书仿佛隐隐发烫,灼地他胸膛刺痛。
三人坐下,下人们上了早膳。宋眠闷不吭声看向林妙妙,林妙妙却一眼未看向他。馒头替林妙妙夹了一筷子鱼,放在她碗碟里,道:“这鱼虽然没有咱们自己弄的鲜美,但你一向喜欢,便多吃些。”
林妙妙看向鱼块,今日的鱼是蒸的,上面放了些蒜蓉花椒提味。闻起来倒是香。
宋眠夹了一筷鱼,把上面的花椒粒都一一挑选出来,放到林妙妙碗碟里。又问旁边伺候的下人道:“今日厨房是谁在做饭?以后的菜色里不能有花椒。”
“是,今日厨房是张师傅,许是忘了。奴婢这就去提醒一下。”
林妙妙目光闪了闪,却没去动宋眠夹的那块鱼。只是自己把馒头夹得那块鱼夹起吃了,道:“多谢少爷挂心,只是我如今已经不是从前了,人生百味都吃得。”花椒的麻味在口腔里扩散开来,林妙妙笑了笑,咽了下去。
宋眠捏着筷子的手僵了僵,没说话,心中苦涩难言。馒头替林妙妙夹菜,偶尔插科打诨,一顿饭吃得有滋有味。在宋眠看来更加刺目。
宋眠却一语不发,等到亲眼看着林妙妙喝了药他才离开。
林妙妙看着宋眠的背影发呆。怕被馒头看出什么,她很快收回了目光,道:“我们离开宋府吧。我不想看见他了。”
“就算是离开宋府,也得等他把药拿出来再说罢?现在离开,那我千辛万苦地潜进来还被打,算什么?再说,你的病,还治不治了?”见林妙妙想说什么,抢白道:“你给我打住,收起你那些善良的心思。千万不要觉得对宋眠有什么愧疚之心。你自己想想,不是他,你能中这个毒吗?他现在仍然是风光无限的大少爷,身边莺莺燕燕环绕,你却拖着个病歪歪的身子,有性命之忧。”
林妙妙望着馒头,“我中毒不是他的错。”
“好,退一万步讲,就算不是他的错。你总得治病吧?他正好有药,那为什么不用?你不用觉得对不起他,那也是他自己愿意的。我也不会觉得对不起他,只要你好好活着,叫我做什么都可以。”馒头斩钉截铁地说道。
“馒头,谢谢你。小时候要是没有你,我可能已经饿死街头了,现在还要靠着你,让你为我担心。”
馒头摸了摸她的脑袋道:“别说这些见外的话,你是知道我的,打心眼里把你当成亲生妹妹一样疼爱。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嗯。”林妙妙用力点点头,眼睛里泪光闪过。
这是这么久以来,薛笠第二次得已进到宋府来。他听见门房叫他进去的时候,略有些惊讶,但立刻进了门,生怕宋眠反悔了。宋眠去了大夫的院子,才出来。见到薛笠,宋眠问道:“今日找我何事?”
“我是来感谢你上次的药的,现在已经大好了,多谢。”薛笠说道。他来却不是为了这个,而是听说林妙妙找到了,想来探探情况。
“如果是为了这个,大可不必。我说过,这药算是我卖给你的,你也付钱了。我还有事,就不留你了。”
“云逸!”薛笠脱口叫住他,道:“妙妙找到了?”
宋眠停下脚步,道:“多谢你上次告知我的线索。”
“不必。本就是我做下的恶,她回来了便好。若是有机会,能不能让我见她一面,当面再向她道歉?”
宋眠转身,看向薛笠,道:“她还病着,不宜见客。你回去罢。”
“好。”
薛笠见宋眠神色郁郁,想他大概是为了妙妙的病而忧心。但两人的关系破裂已久,刚刚感觉有修复的迹象,不敢再多追问。见宋眠不欲多说,只好离开了宋府。
及至夜晚,薛笠手下的人来报,道是宋眠在一家酒肆喝酒,已是烂醉如泥。薛笠一听,想到白天见到宋眠的神色不好,立刻动身去了酒肆。
宋眠手中抱着酒坛,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闷酒。
他和那些借酒装疯的醉鬼不同,便是醉了也没什么失态的行为,只是不肯走。周围全是喝光了的酒坛,店家怕出事,劝说许多次,宋眠两眼发直,怎么说都不愿意离开。
薛笠坐在他对面,掂起一坛酒,仰脖喝了下去。
一连喝了好几坛,见宋眠直勾勾盯着他不说话。薛笠主动搭话,道:“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