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家里有事时,二表婶家借钱又出力,程砚洲假期回家来,还清债务是首要,除此之外,他还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两位老人多做点农活。
书岚从小没吃过什么苦,她若是跟着回来,不帮忙说不过去,二表婶家今年种了很多玉米,掰玉米不是项轻省活计,万一伤了手,等回校影响学习那就得不偿失了。
早知她会偷跑回来,当初临走前一分钱都不该留,十几个小时的路途,万一路上出点意外怎么办,程砚洲越想越后怕,帮二表婶家卸完货后,连忙找车往家里赶。
等回到家已是深夜,院子里,早上出门前晾晒的床单消失不见,程砚洲轻悄地开锁,借着窗外月色行至书岚房门前,
笃笃
书岚。
门缝中透出几声呓语,程书岚从困倦中提起神,喊了句,哥
&%$#明天再说。咕咕哝哝的,程砚洲只听清了最后一句,长途旅程,她想必累得不轻,总之,人全须全尾的,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一切等书岚明天起床再说也不迟。
夜深人静,程砚洲不愿闹出太大动静吵醒书岚,匆忙洗完冷水澡,他拧了块湿毛巾,敷在隐隐作痛的肩上。
院里野草疯长,等忙完了二表婶家的事,他得把草给除一除,夜风送来桂香,不知道远在A市的她喜不喜欢这样的气味,如果喜欢,他临走前可以摘些带上。
无论是熬粥还是做糯米藕,桂花都能增色不少。
月亮高高地挂在树梢,犹记得儿时,母亲会将小餐桌搬到树下,晚饭吃着吃着,常有几簇桂花落入碗中,然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忙碌了一天着实疲累,换下的脏衣服只能等明早再洗,程砚洲将毛巾搭在椅背上,欠身从换下的裤子口袋中寻出一枚戒指来。
戒指从水中捞起,湿漉漉地往下滴水,程砚洲拉过毛巾擦干水渍,月华如练,他将戒指勾在指尖,转身回房。
家中摆设照旧,即便是摸黑,程砚洲也能轻而易举地找到回房的路。
他轻车熟路地从门上取下钥匙,拧开锁。颈肩酸痛不止,他懒得多走两步去开灯,径直朝着记忆中的床榻位置走去。
平躺在床上,乏力的四肢充分舒展开,程砚洲合上沉沉的眼皮,最后一丝清明也被困倦拉进深渊。
不对劲房间里,似乎有不属于他的呼吸声。
双臂仿佛灌了铅,没等他起身查看异状,身旁的被子突然一扭一扭地,直至逼近他,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横在他的胸前。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直觉告诉他,那是一只女人的手,电光火石间,程砚洲触电般地挥开那只手,避之唯恐不及地翻身下床。
书岚在隔壁睡觉,自己的房间怎么会有女人?
手心逼出细汗,指纹解锁有一瞬失灵,他借着锁屏微弱的的光照向床头,四散的长发让他的心不由沉到谷底。
程砚洲握紧戒指,冷声喊道:起来!
床上的人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到。程砚洲的耐心已经告罄,正当他趿着拖鞋,打算去把程书岚叫醒时,被子那里传来一声含糊不清的抱怨。
吵死了才几点,就让她起床,怎么会有程砚洲那么烦人的人呐?
程砚洲脑袋嗡了下,他猛地掐上腰间软肉,是痛的,这代表,眼前发生的一切,不是梦。
她怎么会在这?现实竟比梦还要荒诞。
傅未遥睡眠浅,程砚洲推开院门时,她便已经清醒,尤其是,他们家的隔音不太好,听着他在外面跟书岚交谈,在院子里撩水,真真吵的人不得安眠。
不过,尽管没睡多久,但白日里晕车导致的不适已消散地七七八八,她撑起身子,道:我渴了。
程砚洲借着倒水的机会,才得以重新坐回床边,傅未遥就着他的手咕咚咕咚饮下半杯,心满意足地靠在他肩上,问:你晚上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
去县里了。他还没能从惊喜,抑或是惊吓中缓过神来,反问道:你怎么会来?
怎么,你家是什么军事重地,我不能来啊?
不是。明明肩很酸,可她靠上去的时候,又觉得那点酸痛无足轻重,连日来心里那些阴霾也一扫而光。
程砚洲牵起唇角,拈起一缕刚刚险些害他误会的长发,轻柔地抚摸着。
肩膀有些硌,傅未遥重新躺回床上,抱着他的腰不肯松手,出差的这段时间,她嘴上说快要把程砚洲忘了,可只要一闲下来,无时无刻不在惦记他。
反正酝酿睡意也需要时间,不如,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来消磨时光。
宽松的T恤卷上精瘦的腰,傅未遥抚过他紧实的腹肌,不断向上寻到那点茱萸,捻在指尖玩弄。
她顺势躺进他的臂弯,轻声:程砚洲,这些天,你有没有想我啊?
不等回答,她欺身趴在他身上,笑道:你可别撒谎,我都感受到了。
程砚洲将几欲脱口而出的不想吞下,扶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