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小尧。我们不吵架争辩了。你爸需要休息。我们去外面聊聊，好嘛？”
苏尧不说话，段豫清握着他肩膀，带他离开，苏尧甩开他手，走了出去。
这套房子，挺大，装修风格也是苏辰浩喜欢的。
粗略看了一圈，来到客厅，苏尧一脸冷漠，盯着他，极为不善。
段豫清坐在沙发上，看着那茶几上放着的照片，是那个女人。
苏辰浩永远不会放下那个女人了。
“小尧，你爸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吗？”段豫清问。
“关你屁事。”苏尧冷眼相对。
“也是，我对于你们来说，的确是不应该出现的人。”段豫清拿出香烟，点了一根，他看着眼前防备着他的苏尧，内心苦涩不已。
“小尧啊，你爸他有病你知道吗？今天我带他去医院检查了。除却他年轻时就有的营养不良等造成的胃病，还有躁郁症，他其实一直在服药。”段豫清说出来这些的时候，他都不敢相信，苏辰浩是怎么熬过来，他一个人煎熬。
愧疚与悔恨，让他自责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回到苏辰浩身边。
“吃药？”他以为爸爸吃的只是维生素片！
“他连你都瞒着啊。呵呵，真像他风格呢。”
“躁郁症……”这种可怕的精神疾病，他爸怎么可能有！
爸爸总是潇洒自如，天天找男人女人玩的可高兴了，怎么会有病！
“别担心，我不会再丢下你爸了，我会保护他，好好对他。”段豫清在烟灰缸里掸落了些烟灰，盯着那照片，“替你母亲，照顾他一辈子。”
“……骗人的吧。”苏尧颓然的跌坐在沙发里，缩着身体低着头，不愿相信，自己一直讨厌的父亲，活的那么痛苦。
自己那些自以为是的痛苦不过是个笑话。
段豫清坐到苏尧身边，伸手拍拍苏尧的肩膀，算作安慰，“别担心。我已经联系好了最好的护工和心理医生。你爸绝对会好的。”
苏尧耸动肩膀，轻微抽泣声，让段豫清也非常难过。
苏尧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我不是个好儿子……我一直都，一直很任性……”
他把自己的父亲当做耻辱，虽然不愿意承认，他的确是这样做的。
“小时候我很爱哭，听隔壁一位大哥哥说，我刚出生没几天，我母亲就去了。我爸一个人根本不知道怎么带孩子，我在医院待了两个月才离开。”
两个月的宝宝，换尿布喂奶这些工作，全部都是爸爸做，没有人帮他，大哥哥看爸爸异常辛苦，所以总是帮衬一下，但是我小时候总是生病，去医院看病就是一大笔钱，对于刚失去妻子，孩子又不会带的男人来说，这无异于灾难。
当存款花光，生活都活不下去的时候，要怎么办？
男人带孩子简直是可怕，所以我总是生病。
没钱请保姆，也不放心交给保姆，爱子心切的爸爸无论如何也要自己带，不会就学。
但是……
“你知道大哥哥是什么人吗？他是我爸的追求者，他甚至说，我爸为了让大哥哥帮衬，自愿肉偿！才一岁不到的我，总是哭闹不止，引得大哥哥烦躁，经常在他们做的时候哭闹……”
是的，大哥哥在我有记忆懂事后经常讲给我听。
我一边吸允着不可能出奶水的爸爸的奶子，大哥哥把爸爸压在身下骑乘！
后来，我爸工作也做不好，我开始上学后，爸爸他就开始鬼混了。
总是有一堆叔叔阿姨来家里，那些叔叔阿姨会给我一大笔零花钱，一开始我很高兴，可是渐渐的发现，这些钱并不是因为我长得可爱乖巧懂事才给我的！
我讨厌那些男人女人，我甚至赶他们走，却被爸爸训斥了。
爸爸摸着我的头发，对我说：别不高兴了，我的宝贝儿子，爸爸这是在工作，赚钱了给你买最新的遥控飞机，好不好？
“我就被一架遥控飞机轻易的哄好了。”
“越长越大，我越想不明白，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就非得出卖肉体吗？
为什么不去做正经的工作？
是好吃懒做吗？
还是本身就是个离不开男人的？！
重重疑问压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段豫清看着苏尧说出这些压抑了很久的话，也不由得松了口气，看来苏尧知道他是父亲的前情人，总算可以作为一个倾诉对象了。
苏尧一定也很难过吧，活在这种环境里，没有一个可以商量的人，与父亲又沟通不了。
他们父子俩的性格都是那么执拗啊。
什么都喜欢藏在心里。
“小尧，你爸爸，真的是很棒呢，一直用着自己的力量保护着你。”段豫清把香烟熄灭，把这个脆弱的少年抱在怀里，像个长辈，安慰着他。
“我知道，我当然都知道。可是，可是……”苏尧哽咽着，浑身都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