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那个omega怒吼着对她说，于是她就滚了。
秉承着从哪里来回哪里去的道理，她非常自觉，又非常果断地回到了她该呆着的地方。莉莉哼着歌，慢悠悠地朝那条肮脏的黑街小巷走去，高跟鞋的声音清脆的回响在巷子里。两个月前，她就是在那里被omega带走的。
天还没黑透，但熟悉的巷尾已经站了三四个人了，都很年轻，有女性也有男性，分不出来性别特征。莉莉用力呼吸了一下，没闻到信息素的味道，只闻到了冲入鼻腔的劣质香水味和呛鼻的烟味，她忍不住皱了一下鼻子，有点想打喷嚏，用力忍住，却还是从鼻子里发出“嗤”的一声。
有两个站在一起吸烟的人把眼神投过来，莉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为自己不合时宜的敏锐嗅觉有些尴尬，伸手搓了一下鼻子，微微后退了两步。那两人只瞥了她一眼就不感兴趣的移开了视线，大概是看出来她和她们是一样的。
既然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那大概是贴了信息素抑制片吧，那玩意比针剂便宜多了——不是她下意识这样想，是这里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会选择信息素抑制片，这玩意唯一的优势就是便宜。
哦哦，当然啦，闻不到信息素的原因除了他们用了抑制信息素的东西，也有可能对方是个beta。beta嘛，没有腺体就没有信息素。看不到他们的后颈，也就无法分辨到底是什么完整性别了。莉莉一边漫不经心的想，一边快速打量了一下另外几个人，不认识，是陌生的面孔。这几个大概都是新来的——这也不意外，她被omega包养了两个月，这里是廉价的红灯街，随便花点钱就能带走一个妓过夜，来来去去，没有人会关心她们去了哪里，死亡或者消失，谁会在乎呢？旧的走了，总会有新的来，皮肉生意人人都能做。
不过这几个人站了她原本喜欢站的位置，她犹豫了一会儿，实在是不好意思走过去，于是晃荡着离开了。
莉莉低下头踢了踢脚尖，高跟鞋的鞋尖随着她的动作凹陷了一点点，又因为皮革的原因恢复原状，只留下了一道难看的褶皱。抬起脸，视线随着身体的移动而漫无目的地四处打量着，最终将眼神停留在了远一点的电话亭旁边。这里比巷尾远一点点，但是这边有路灯，比较光亮，比起昏暗的巷口，在路灯下更能看清楚她的外貌。
她很清楚自己的优势。
确定了位置，莉莉踏着高跟鞋走过去，海藻似的卷发随着她的动作扬起了轻巧的弧度，又乖顺的搭在了背后。
她站了一会儿就觉得累了，腰累，背累，脚也累，哪哪都累。于是塌下了脊背，懒洋洋地靠在电话亭的透明玻璃上，两条白皙的腿交叠在一起，短裙随着她的姿势向上扯了一点，露出蕾丝内裤的边。
不远处的巷尾已经开始有客人来了，挑选一阵后带走了两个人。她不甚在意地收回视线，掏出化妆镜，凑近了脸前，歪着脸左右照了照，然后嘟了嘟红红的嘴唇，绽出一个笑容，对自己今天的妆容非常满意。放回化妆镜，又从包里掏出个人终端，看了一眼时间，7:27p.m。
好早。她还没吃晚饭。决定了！如果8点之前没有客人的话，她要先去吃个晚饭。
“新来的？”
一道低沉的声音在她头上响起，打断了她的想法。
莉莉把终端塞回包里，抬起头，眼前是个高挑的男人，剪着短短的寸头，浓眉，穿着一件看不出材质的风衣，风衣很长，勾勒出男人硬朗挺拔的身材，两只手插在衣服口袋里，面无表情的在和她对视。
他看起来好凶。
她缩了一下脖子，被男人黑漆漆的眼珠子盯的有点发毛，后颈凉飕飕的，但没躲开视线，自然地露出甜美的笑容，“是呀客人，100星币口交一次，300星币操一次，别的服务要额外商量价格哦！”
男人没说话，但也没动弹，视线上下扫了她一下，微微皱起眉，站在原地像在思考。
莉莉站直了身体，凑过去，大胆地抱住了他的手臂，柔软的胸乳一下子贴在了他的手臂上。然后她微微一僵——她讨厌自己不合时宜的敏锐嗅觉。
这个男人身上有一丝血腥气。
她一下子有点害怕了，脑子里闪过一大堆新闻，什么《变态杀手以猎杀妓女为乐》，《惊！妙龄应召女郎尸不蔽体》，《黑街连环变态杀手：又出现一名受害者》，诸如此类的新闻，但又觉得自己想太多了，说不定他是个屠夫，刚从超市下班，想来找点乐子。
哎呀，反正不要多想。
于是她抱紧男人结实的手臂，海藻似的卷发轻轻轻扫荡在男人的手臂上，抬起脸仰视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男人锋利的下颌线。
莉莉若有似无的散发出了一点点信息素的味道，带着暗示，拖长了尾音撒娇道：“好不好嘛…我保证我超棒的！”
这是个完美的角度，能够让男人由上而下的俯视她，容易让人产生征服欲，男性都很吃这一套——来自莉莉多年的经验，当然，如果对方比她矮那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