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北城机场。
江生在行李托运处等行李,梁缙下了飞机打开手机,熟悉的中国移动信号映格于右上角,迫不及待给小姑娘打电话。
机场人流量大,旅游的旺季,同时也不乏公务出差的商务人士,上下通顶五楼的机场,人挤人山。
梁缙身躯抵扶栏,长腿一条微屈,倚在栏杆上,左手叉腰,环绕劲腰的金属质感皮带身露出。
男人微低头,摸了摸口袋,空空如也,想抽烟了。
通了。
男人柔了神色,心下千思万转,脑子里飞快搜寻哄女人的情话。
他想得很通透,看得也很清透,这种情况下,他该哄着才对。
有小脾气也是该的,不管如何,他只管哄着便好。
耳机那头不见那道绵柔的女孩儿声,而是传来种种弥弥嘈音。
梁缙眉目深重,细听之下,还听到海浪拍击的呼呼声。
德昭?李德昭?说话,嗯?告诉我,你在哪儿?隐隐不对劲的感觉浮于心上。
哭什么,我回来了,不哭了嗯?
耳机那头低沉压抑的抽泣声似千万种细蚁在他耳膜上肆意舞弄,心要被大山压倒,疼到不能自抑。
我心疼,想要我的命吗嗯?
梁缙抬额,狠狠按住跳动的眉心,小姑娘越哭越狠,时不时换气抽噎打嗝。
闭了闭眼,不能想,再想他会疯掉,打开手机定位,红点闪烁在厦门。
厦门?海浪声?哭嚎声?梁缙撇头,淡漠扫过机场待机厅内不断变换画面的LED大屏。
屏幕前的惊叫呼喊嘈杂与手机那端重合了,红色加粗的新闻标题厦门海滨沙尘暴,伤亡情况刺伤眼球,机械冰冷的播报员声声入耳。
男人眉心沉重,太阳穴突突跳,眼前是来去匆匆的行人过客,黑压如云,晃得他头疼欲裂。
心脏的频率堪比飞机三万英尺高空上加速飞行的晕眩,黑色机身要被他捏碎,面容嗜怒冷沉。
shit!
一旁垂放的铁丝垃圾桶砰的一声,飞落几米远,而那俊美如斯的男人一脸沉肃。
掉头便走,走动间黑色风衣吹动扬起慎谨的弧度,犹如它的主人一般。
别哭,别怕,宝贝儿,我立马过去,嗯?给我说说地点好么?
极力压制内心的狂躁,柔声安抚,哄骗他的姑娘,他知道,她很害怕,脚步生风。
我我在公路上呜~海的公路上,我差点就就再也见不到你,你了,呜呜~
一段话被她抽抽噎噎断了气虚脱讲了完,回忆起死里逃生的惊恐场面,泪珠不断滚落。
小手死命抱住大椰树,这是支撑她的唯一支点。
周围的哭嚎声渐渐小了,穿着黑蓝色警服的警察们的到来,使大家镇静了不少。
警察有序的安抚受惊的群众,同时搀扶受惊的老人妇女。
德昭被人抬起,女警官有力的双手推举她,将她搀扶上警车,递给她纸巾和水,德昭麻木收下。
手机被她紧握在手,那人的呼吸声在她耳里如今响来,尽都是奢侈珍贵无比。
梁缙松口气,安全便好,安全便好。好,宝贝儿,别怕,我马上过去,嗯?先回酒店好不好,好好洗个热水澡,睡几个小时,我就到了,好不好?乖。
嗯~梁缙,梁缙,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你才回来你怎么才回来混蛋!混蛋!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呜~
语无伦次,梁缙却准确听出她所要表达的言语,一声声叫他,抽噎低泣,他心都要碎了。
江生。
哎,老板。
拿好行李的江生刚把东西放入车厢,回头便看到老板阴沉无比的面容,那双眸,暗如墨滴,浑身的冷厉。
老,老板,怎么了?美国那边儿是不是又。出事了,话没说完,被急速打断。
车安排在哪儿?去厦门。梁缙大步往电梯口方向前进,步履匆匆。
厦门?厦门今天下午七点海滨突发沙尘暴,所有飞机停飞。
车钥匙给我。
老板您,从北城开车到厦门最少五个小时,现在是八点,您刚下飞机,不行啊,陈秘来了,让陈秘去吧老板!
德昭在厦门。
梁缙一把夺过钥匙,手摁住蓝牙,联系在厦门的合作朋友。
厦门属南方城市,如若从他这里联系警方,还需要兜一大圈圈子,他心急如焚。
江生反应迅速钻入后座。
老板,您休息,我来开,话没说完,车已入弦似箭。
简总?可否方便说话?
梁缙一面扫看路况,一面心焦万分,没注意电话那头的暗涌流动的气氛。
江城梁总?有什么事么?
简总,我太太今下午在厦门海滨遭遇沙尘暴,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