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吃饱喝足的人开始担心起新工作,惶惶地问他:我今晚的表现,朱律师会不会明天就通知我别干了。
他觉得这个问题有点白痴,但还是答了:不会,他学过法。
余漫随刚要舒口气,就听他继续说:他只会找各种理由,让你不想干主动辞职。
毕竟无故辞退实习期的员工同样要赔一个月工资,主动辞退就不同了。
她苦着张小脸:啊,那我不是惨了
像天要塌了一样,已经在嘀咕绸缪新工作的事情,周漾轻不可闻地叹口气,说:逗你的。
她不相信,狐疑地看着他:真的嘛?
嗯。
开不得玩笑的女人,只允许她闹别个,不许别人闹她。
哈,那就好,找工作真的太麻烦了。
她小小抱怨了句,周漾听到,问道怎么找这份工作?
以她的能力,完全可以找个更好的。
呃
车里开了点暖气,她整个人舒适放松地靠着车座,穿着比自己骨架大很多的外套,添了分娇小可人,说话也娇里娇气的:就是想找份工作有点社交,天天闷在房子里都快发霉啦,这份工作虽然报酬低了点,但上手后还挺轻松的。
我前一份工作虽然收入不错,但是太累,有时候凌晨还在加班,熬不下去就辞职了,我爸爸让我出门散散心,想来想去,就想来清城看看。
简短交待完自己来清城的前因后果,她接着雀跃地感叹:最幸运的就是认识周检察官你啦,又帅人又好,以后哪个女孩子能嫁给你肯定很幸福。
周漾在开车,看似漫不经心地瞥她一眼,敷衍了句:哦,是吗?
她连连点头:当然。
呵。
他意味深长地扬了扬嘴角,之后不再说话。
车在她住的楼栋前停下,她笑眯眯地下车,弯腰看车里的他,示意身上的西装外套:穿过啦,等我洗过再还给周检察官你吧?
随便。
那就这样说好啦,今晚谢谢你。
他轻轻颔首,算作对她的回答,后者也不期望他说什么,反正有她的热情就已足够。
那晚安啦。
嗯。
她拢了拢外套,转身走进老旧的单元楼,那么大个人了,上楼梯还蹦蹦跳跳的,冷白的廊灯照下来,连影子都一蹦一跳的。
他忽觉心里头闷,顺手拿出根烟点上,再望过去,婀娜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不多时,二楼的某一户灯光亮起,跟赶时间似的,他猛吸一口后掐灭烟火掉头离开。
一侧后视镜里,依稀能看到个模模糊糊的人影站在阳台。
回去路上,朱行之打电话过来,周漾接了。
小漫漫怎么样?没事吧?
周漾虽然没说,但离开时顺手带走了余漫随的包,被他看到了。
聚会应该是结束了,那头很安静,周漾答:没什么,到家里了。
啧,你不会正在人家里喝茶吧?
一句话折射出丰富的内涵,周漾不想听他废话:有屁就放。
咦,漾哥哥你真恶心。
朱行之语露嫌弃,而后清清嗓子,试探问道:你还真一如既往地喜欢这种类型啊?
周漾疑惑:什么意思?
以为他是在否认,那头朱行之念叨道:哎呀别装了,还能是什么意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大学时枕头底下藏的美女照片,可不就是余漫随这种大眼睛高鼻梁的类型。
精力旺盛的年纪,谁还没几个幻想对象呢,朱行之以为那张照片是某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网红。
唉,不过是挺漂亮的啊,就是不火。
他到今天都还不知道那个小网红姓甚名谁。
周漾懒得跟他解释,转而问起困扰了自己一晚上的问题:你也觉得她整了?
不清楚,我一个男的哪懂这些,但她自己都承认了,应该是整过的吧。
他客观地分析完,接着发表自己的看法:整不整的,对我也没影响,漂亮养眼就行了。
说了等于没说。
挂了。
他要挂谁的电话,向来说一不二。
没一会儿那头再打过来,周漾没接就拒了,反正按照这个开头,大概也能猜到他要说什么。
余漫随还记得自己说要请他吃美食的话,也记得他说过的要先预约,周四傍晚时分,估摸他下班后电话过去。
周漾其实在加班,但还是接了,清脆的一声周检察官入耳,他抿一抿唇,寡淡地应了个嗯。
她开门见山:你周六有空嘛?我们一起去吃饭吧,我又发现了一家好吃的!
她简短地介绍了下馆子的特色,周漾静静等她说完,才问:中午还是下午?
呃,让我想想
她稍稍考虑后说:十点钟汇合怎么样?我来找你或者你来找我。
那就是中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