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从来不是只有一个被拐卖的女人,所以有老一辈儿的人知道怎么收拾刚买回来的人。大多不过是捆、锁、饿、打。
但张同舟不愿意,可他心里也明白,要想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女人上来就完全接纳自己,那也是不可能的,所以他虽然没有把女人手脚给捆起来,但也上了心,把门从外反锁了起来。这也算是在一定程度上,给了她身体上的自由。
陈诺幽幽转醒,脑子尚未彻底恢复,首先意识到不对的竟然是她的嗅觉。
一股混杂了野草和土堆的肥皂味直冲她的鼻腔。虽不难闻,但也算不上什么好味道。陌生又疏离。
她翻身撑起,眼睛尚不算灵活,愣愣的看了一圈周围的环境。顿时整个人冷汗都被吓了出来。
这是一个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的房间,墙壁用最劣质的涂料刷成了卡白色,但她不用伸手去摸也知道,肯定一碰就是一手灰。墙上什么装饰物都没有,只床头放了一个大大的木头柜子,里面大大小小塞满了各种杂物,榔头螺丝类居多,简直像极了一个杂物间。除此之外,整个房间就还只剩她身下这张几乎不能用床来形容的床板了。
简单的木头架子,随意搭在五块砖头堆成的小石堆上。上面铺着8.90年代常见的大红牡丹床单,这样的款式,她还是在幼年时光看见过,自从爸爸从国企单位买断后下海自主创业,家里条件一天好过一天,她再也没见过这样老旧的东西。
如今看来,刚才闻见的味道就是从这床单上来的吧。
环视一周,陈诺心里急了,她慌忙下床,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门边,伸手推门,却只听见外面大铁链锁发出的哗啦一声响。
门,并没有应声而开。
知道自己被锁住了,陈诺心里更加焦急,她用力拍打着门板,大声呼喊有人吗?救救我!我是被拐卖来的,快来人救救我!
但无论她怎么拍打门板,如何大声呼救,始终没有一个人来回应她。她明明听见外面有人走动的声音。
她回身再次仔细观察了一番环境。发现门的侧面墙壁上是有一个小窗户的,窗户年久失修,两块旧旧的玻璃摇摇晃晃的镶在铁窗框中,更无奈的是,窗户不止窗框和玻璃,还有5.6根用钢筋做成的防盗栏。孔太小了,她无法从窗户爬出去。
她通过窗户往外张望,才发现此时的天已经完全黑透了,没有一点灯光,她能依稀听见外面有或鸡或鹅的禽类走过,偶尔伴随远处传来的三两声狗叫。但始终没有人声。
她又趴在窗户上向外大叫了数声,见彻底没人回应,只能乖乖回到房间里寻找其他脱困的办法。
陈诺急的团团转,整个人汗水直流,两只手焦急的缠在一起。突然想到自己连这里是哪里都还不知道,如果没有人回应,至少先弄清楚自己的方位也行啊。
她环视了一圈房间,开始动手在大柜子里找起来。
一张车票也好,一份报纸也好,只要让她知道这里是哪里!
但当她把柜子里所有东西全部倾囊翻出后才发现,这个房子,真的没有给她留下一丝线索唯一的一本日历,日期还停留在前年的10月。
她真的绝望极了。
经过刚才的折腾,加上这一路来都几乎没吃什么东西,陈诺现在肚子真的饿极了,那种胃部的强烈饿感甚至直达后脑勺,能听到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但环境给她的恐惧感早已压制了生理欲望带来的不适感。她颓败的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就在这时门外锁链响了,陈诺慌忙的扑回床上,警惕的看着进来的人。
张同乐头低低的,只按母亲的吩咐把饭菜放在桌上,对于床上的人她不敢多说一句话,看到被陈诺翻的满地都是的工具和杂物,她也只是短暂出神了两秒钟,很快便转身准备出门。
可陈诺看清了来的人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小丫头,她快速跳下床,一把抓住张同乐,如同看见救星一样对她说你是谁,你能救救我吗?我是被拐卖到这里的,我的名字叫陈诺,我是杭州人,你可以帮我联系我的父母吗?他们一定在找我,你只要告诉他们我在哪里就行,他们一定会来救我,也一定会感谢你的。
陈诺慌乱的说了一大堆,都是她脑子里真实的想法,不管张乐平听没听清听没听懂。
张平乐不敢接话,快速甩掉她的手,转身就出了门,等陈诺再扑到门上时,门外的锁链已经被锁上。
陈诺彻底被激怒了,她如同一只困兽,尖叫哭喊,把一地的杂物往门上砸去。口中喊着买卖人口是犯法的,抓住全都得枪毙!我父母有的是钱,他们一定会找到我,到时候让你们一个一个都去吃枪子儿!你们要是还有点脑子就赶紧把我放了!说不定我父母还会给你们一点感谢费!
她一边骂,一边暴躁的锤着门,顺手将刚才张平乐端进来的那一碗不知是什么的东西砸到了门上。碗应声落地,碎了个稀巴烂,散落了一地的食物灰灰白白,只知道是肉汤,具体是什么她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