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大殿内高座上坐着一妖媚男子,男子一身红衣,衣襟微敞,墨发披散在脑后,下面跪着两名男子,他们二人身子抖如筛糠,身前文书散落一地。
主上其中一男子颤巍巍的出声。
嗯?男子狭长的双眸眯起,好似慵懒的猫。
清风吹去大殿,抚过男子墨发,男子神色柔和,丝毫不见怒意,却让跪着的二人心生恐惧,连连叩头请罪。
主上,属下办事不力,还请主上再给属下一次几乎,让奴戴罪立功。
主上!饶奴一次吧。
二人额头已经鲜血淋漓,高位上的男子垂眼看着,低声道:我哥吩咐下来的事,你们没办好,来找我又有何用呢?
这时一位妖艳女子走进大殿,看到这番场面有些嫌弃,便扭着翘臀欲靠近红衣男子:主上~你猜猜我今日见到谁了。
男子感到女子靠近,显出了不悦的样子,本来柔和的神色瞬间转冷。
女子讪笑着站直身子:阿导你这就有些无情,人家为了你一天东奔西跑的,你还如此冷漠。女子捏着嗓音娇柔的说道。
这位红衣男子便是微生导。
微生导望向跪在大殿中央的两名男子,神色又复清风般柔和,道:你们二人办事不力,便自己去刑無堂领罚罢。
主上!这是最后一次,属下真的不敢了,主上饶命。
好聒噪。那妖艳女子不耐地皱眉,袍袖一挥,袖中飞出两枚暗器,钉在男子肩窝处,男子痛呼一声倒地抽搐。
把他带下去,罪加一等。妖艳女子笑着道:主上你说可好?
另一个男子闻言也不敢继续求饶,赶紧拖着同伴离开,微生导神色清冷地瞥了她一眼,看了看外面天色已然大亮,便欲起身离开。
主上。女子叫住微生导,微生导回头看她,神色已隐隐露出不悦,女子一时被盯得浑身发毛。
阿玲,你最近有些越界了,微生导嘴角温柔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可得当心我哥把你这一张美人皮扒了做风筝。
阿玲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道:主上,人家刚从鬼市回来,我见到一女子,像极了您画像中的人阿玲言罢,偷偷观察着微生导脸上的变化。
这话你也不知说了多少遍了,微生导隐在袖中的手有些颤抖,他握了握拳,面色如常的向在走去:每次都只是像极,这把戏你不烦,我也厌了。
是她!真的是!那副容貌您觉得天下还会有第二人吗?您若不信,我把她抓来您看看就是。阿玲话音刚落,便觉得眼前红影一闪,一只大手握住她纤细的脖颈,没有用力,那微凉的指尖,在她颈间的脉上轻轻摩挲。
微生导阴冷的看着他,那双美丽的狐狸眼里的温情全都退了去,只剩下压制的杀意:你若敢动她,我不仅扒了你的皮,我定让你兄长陪你一起。
阿玲面色刷白,连挣扎都不敢,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就要死了,不知多久,身前的红衣男子收回了手,转身离去,她才发现自己居然连呼吸都忘了,贪婪的呼吸着周围的空气,对于画像中的那个身影,更加愤恨。
你怎么敢是我兄长帮了你们,你
我有何不敢,你们最近的动作当我和阿寻不知道吗。微生导回头,目光中少见的阴冷让阿玲心中一凉,不敢吱声。
微生导轻挥衣袖,缓步离开大殿,阿玲瘫坐在地上看着那背影,嫉恨的种子慢慢发芽。
微生导回到房间,已有三名黑衣人跪在地上,三人皆带着无脸面具。
不必跪着,起来吧,去查查,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来了,万不可暴露行踪,派一个人盯紧阿玲。微生导将外袍褪去,露出里面白色亵衣。
是,主上。三名黑衣人应声离开,微生导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宁秋鹤的身影在他脑海挥之不去。心中欣喜,她来了!是来找我的吗随后微生导便有些失落,他知道洛阳那几个月对她的伤害有多大,她哪有可能特意来寻他?
微生导本一夜未眠,早就困极,此时此刻却在床榻间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宁秋鹤从鬼市回来后顿觉身子乏累,和厌离喝茶时就开始哈欠连天。
逛了半天,也没见你给自己买点什么。宁秋鹤托腮看着厌离,厌离手边摆着一叠牛乳酥,宁秋鹤闻着那个味道眼睛都绿了,她已经许久没有吃食物,那怕闻到一丁点气味,都会让她馋得不行,却只能看不能吃。
厌离拿起一块牛乳酥放进口中,点心千层起酥,一口下去发出清脆的声音,淡淡乳香漂浮在空中,宁秋鹤垂眸咽了口口水。
厌离抿了一口茶,茉莉清香与牛乳的香气融合,茶叶的清苦冲淡了点心的甜腻,厌离满足极了,其实他也不用满足口服之欲,但是难得来红尘走一遭,还是要体会一把的。
我没什么想要的,像现在这般,一壶清茶一碟点心足矣,知足者常乐。厌离又拿起一块放进嘴里,宁秋鹤觉得肚子里的茶水格外有存在感,晃荡来晃荡去,偶尔还发出咕噜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