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後家長們坐在客廳泡茶嘮叨,徐宇立幫嘟嘟洗澡,常念在房間裡聽課,只有常子悅站在陽台上,拿著手機翻來覆去。
她洗完手出來,果然看到一大碗滿滿都是牛肉,嘟嘟踩在常家成腿上,興奮地望著嫩紅的牛肉泡在水裡之後神奇地變成了褐灰色,謝琴把熟透的肉夾起,搭在她碗裡的牛肉山上。
常子悅都差點要被他繞進去,甩了甩頭,解釋說:「這寫的是你,可是不是我寫的,就是有別人向你表白的意思。」
這都不要緊,常子悅自己也忙,她除了課業還有兼職,忙得不亦樂乎。
「不是我寫的!」
雖然長得比他帥、成績比他好的男生在系裡大有人在,但他不怕吃虧,總是願意做最麻煩的工作,而且按著常子悅說的交友大法,不時為隊友們買些小零食、奶茶之類,明明在高中寂寂無名的他,名字居然出現在他們學校的表白牆上。
她氣沖沖拿著那篇小作文當成證據質問他,結果他還臉紅羞澀:「你怎麼公開寫這些?」
陸劍清讀建築系,幾乎一周有五天都待在工作室畫圖和砌模型。
看來這已經是經常出現的風景了,她雖然挺愛吃牛的,但一塊接一塊還是有點膩,推了推謝琴:「媽給我下兩根菜啊。」
陸劍清信誓旦旦答應,結果昨天她又在表白牆看到關於他的內容了,這次更甚,指名道姓罵他女朋友配不上他。
還是個中央空調。
「我不管,這裡說什麼累到哭的時候你送的紙巾和小餅乾,她都捨不得用,你自己想想是誰。」
在心中默念了第十次「他為什麼不找我」的時候,發現是自己發完短信後生氣把陸劍清拉黑了還未解封,急急將他拉出來,沒一會就接到他的電話
嘟嘟最喜歡看人涮牛肉了,連外套都不脫了,急急跑過去,一下爬上常家成的大腿。他只會叫爺爺和那那,分不清什麼姥爺,在徐父的勸引下連叫了兩聲爺爺和兩聲那那,獎勵得了一小片鯇魚片,鯇魚帶著的味道顯然不討孩子歡心,他吃得小臉皺皺,還是沒有吐出來,逗得一桌大笑。
其實他的比賽發表日就在下周了,等他一起回來也不急,但她就是生氣,給他留了條短信後就訂了車票回來。
他長長地哦了一句,表示理解地點頭,復又皺眉,問她:「為什麼啊?」
於是陸劍清托著腮說:「我不懂啊,他們都知道我有女朋友。」
常子悅撅著嘴,不高興地命令:「以後不準給人亂送東西了。」
「他怎麼不守夫道了?夏天穿短袖了?」徐宇立調侃,她也沒有心情反駁,只顧摸著嘟嘟的手玩。
「怎麼都夾給我?你們也吃啊。」她想分出來,卻見四位長輩都強烈地搖頭,別過頭去問姐姐姐夫,也是連連拒絕。徐宇立按了按額角,有些乏力:「他們消化不好,你姐又不能吃多。你先吃吧,吃不下再給我。」
徐宇立的車去了他們家,開門兩家長輩都在,火鍋已經滾起了。
「好好好。」她嘴上這樣答應著,但當勺子的空了時,嘟嘟又指著盤裡的肉,一臉期待,她的筷子就換了個方向,勸女兒說:「最後才一次涮菜,別把湯搞渾了。」
徐宇立笑了笑:「我還以為他終於甩了你。」
常子悅有時會跑過來玩,多數在工作室陪他吃飯,他的工作桌上更貼了一張她的照片,她看到後曾害羞地撕下來,但通宵趕工的日子實在太難受,他又重新貼了上去,一來一回常子悅也就不管了。但如此表現,系裡認識他的自然都知道他女朋友的存在。
「哼。」常子悅逗著嘟嘟玩,沒有正面回應。常念和徐宇立對視一眼,回個身八卦:「怎麼了?吵架了?」
但天天在那工作室困著,加上很多分組的作業和比賽,陸劍清的魅力漸漸浮現出來。
有了孫子,誰還管小女兒,常子悅時隔三個月的回歸,父母只看了一眼,招呼道:「快來吃,幫你涮了很多肉。」
「嘟嘟不也是未到預產期就生的,我錯過了一個,這次不得趕回來嗎?」
她連問題都被他搶了,沒好氣地回:「我才想問你為什麼呢?」
「不守夫道的人,不要也罷。」常子悅咬牙切齒,卻惹得姐姐姐夫嘲笑。陸劍清是他們所見過最守夫道的一個了,任常子悅怎麼作怎麼賴,他還是寵著疼著。
什麼事,就吃錯東西了。」常念兩個星期前突然上吐下瀉,嚇得徐宇立急急把她送進醫院,其實連醫生都未見到已經好了大半,只是普通腸胃不適,搖搖頭:「哪有這麼快?才七個月而已。」
「不是你?」他這才反應過來,接過她的手機仔細閱讀,還是不太懂:「不對啊,你看。這裡指名是建築系陸同學,應該是你寫的啊,不然...可能不是我們大學吧?」
他認真地思考完:「每次要發表前都會哭四、五個,我每個都有給紙巾和小餅乾。」
常子悅一頭問號,常念從自己的雞湯裡給她撈了幾條蟲草花:「有個花字,勉強算是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