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兒中心最繁忙的接放學時間,經裝修後在遊樂場那邊開了一道門,接送的安排都在那邊處理,疏散了總是堆在正門外的人群,徐宇立不費分力就進了門。
前台小妹不在崗位上,他過去擠了酒精消毒,才看到櫃檯原來遮住一個小不點,坐在人家工作的位置上,拿起電話在耳邊喂喂兩聲又放下,看到他高興地揮了揮手:「爸爸。」
說話奶聲奶氣,含糊不清,他繞過去摸摸徐嘟嘟的頭:「你怎麼在這?這裡的姐姐呢?」
「尿尿。」然後一把扒著他的大腿:「我要吃水。」
兩歲多的徐嘟嘟還只會說簡單的單詞,唯一一句說得完整句子就是「我要吃什麼」。
「喝水,不是吃水。」徐宇立糾正他,等到小妹從廁所裡出來,抱起兒子到茶水間給他倒水。
嘟嘟捧著自己的吸管杯,小短腿一踢一踢要下地,但顧著喝水就走不動路,咚地一下乾脆坐在走廊上。
「我去找媽媽,你來不來啊?」他想了想,才伸出一隻手允了徐宇立抱他,又說:「媽媽睡覺。」
托兒中心請了兩個行政管理的員工,那些雜項都由他們和韓奕跟進,常念只管教學這一塊,輕鬆了不少。
之前懷嘟嘟的時候,常念也是照工作無誤,但懷著孩子的確比較多眠易累,徐宇立就在辦公室放了一張躺椅,讓她累時就躺著小眠,但今天她已經睡醒了,正躺著發愣,聽到開門聲就喚:「嘟嘟,快來!」
「媽媽。」他聽到緊急召喚,掙扎著下地,蹬蹬地跑到母親面前,被常念塞了一小手的糖紙:「幫媽媽扔了。」
準備好為媽媽赴湯蹈火的徐嘟嘟接受了這個艱鉅的任務,轉身去找垃圾桶。
徐宇立失笑搖頭,過去把常念扶起來,七個月大的肚子雖然可觀,卻比懷嘟嘟的時候小了些,他們都覺得是個女孩:「蕾蕾今天乖不乖?」
「乖,今天嘟嘟也乖。」常念按著他的手臂坐好,望了一眼時間:「會不會太早?」
「不會,可能會塞車,現在出門差不多了。」她點頭,喚兒子穿外套。
徐嘟嘟艱難地把厚外套展開,正要把手臀穿進手袖時,厚重的布料就垂下來,又兩手把它展開,又掉下來。
趁兒子跟衣服打架,他快速親了親常念的嘴唇:「別老吃糖,不是買了堅果給你?」
「那個沒有味道...」她喂了一顆軟糖給他:「大姨之前去俄羅斯旅行買的,很好吃。」
像生生被一把糖糊著舌頭,甜到想作嘔,他連咀嚼都不敢,就著口水硬生生嚥下去,逃亡過去拯救兒子,幫他穿好衣服,拉鏈拉好到下巴底:「你幫媽媽拿袋子。」
嘟嘟接了任務,打開櫃子抱起常念的小斜包,她這時也穿好外衣再坐下來,等徐宇立回來,蹲下來替她換鞋。
大三的寒假,常子悅上午上完最後一節課,立即衝回宿舍提行李回家。在人來人往的車站大廳看不見姐姐,打了電話後直接往停車場去,輕易找到徐宇立的車子。
「姐,姐夫。」她把行李留在外面等徐宇立搬上車尾廂,溜進後座不自覺提高音調:「嘟嘟!嘟嘟想不想小姨啊?」
坐在兒童座椅上的嘟嘟還未到懂事的年紀,對幾個月才見一次面的小姨沒有印象,只笑瞇瞇地回看她,前座的常念回過身:「喊小姨啊。」
他扭扭身不說話,常子悅從口袋裡摸出了巧克力:「你看這是什麼?」
「糖糖。」他果然伸出手來,她就藏到身後:「喊我才有糖糖。」
嘟嘟轉頭望向常念,再次得到提示:「她是小姨。」
「小一。」他知道一怎麼比,豎起一根小手指。但常子悅卻不知道他說錯了,高興地在侄子肉肉的臉頰上親了一口,把巧克力拆開喂給他。坐好後才望向姐姐,問:「姐你怎麼把頭髮剪了?」
幾個月前見她還是長髮及胸,現在一看只到下巴長度。
「月份大洗頭彎不下腰,太麻煩就剪了。」她摸摸髮尾把短髮順好:「我覺得剪得不錯啊。」
常子悅認同地點頭,放輕聲音湊上去:「懷嘟嘟的時候不是他幫你洗的,怎麼現在不幫了?」
就算常念和徐宇立已經結婚好幾年,連二胎都懷上,常子悅還是樂此不疲地挑他錯處,致力監督他的一舉一動。
「他本來就有個同事離職了,我上星期不舒服他又請了假,哪有這麼多時間幫我洗頭。」常念才說完,徐宇立重新回到車上,沒有聽到她們的對話:「小陸呢?怎麼還不來?」
聽到陸劍清的名字她就沉了臉,把安全帶拉上,冷冷地回:「他沒回來,有個比賽。」
「他在那邊你怎麼就回來了?」常念奇怪地問。常子悅和陸劍清的學校在隔壁,來去都是形影不離的。
「我怕蕾蕾不等我啊。」她靠上去瞄了眼姐姐的孕肚,延續剛剛的話題:「你感覺怎麼樣啊?爸在群組說你肚子痛的時候,真是急死我了。」
「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