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沿勾勒着鲜红色浆果的瓷盘上盛着一颗花苞般的物什。它茱萸粉的颜色与奶油色的瓷盘相得益彰,瞧着不像是食物,倒更像是什么别致的装饰品。
只有在普威狄星,才能吃到这样新鲜的刺玫马铃薯。
身着黄裙的少女拢了拢齐耳的短发,白皙的手指穿过纯黑的头发,犹如一尾银鱼跃入夜色笼罩着的湖。她不紧不慢地向秦杏解释着,用银制的叉子指向自己盘子里的那颗刺玫马铃薯:
刺玫马铃薯不需要过多的调味,一点细盐就足够了。
她黑曜石般的眼睛注视着秦杏,建议道:
您尝尝看?
好。
对刺玫马铃薯久仰其名的秦杏立时点了点头。她仍记得那一日达莎在餐馆里对刺玫马铃薯的大谈特谈,在达莎的描述里,刺玫马铃薯简直不像是一种能够在现实中存在的事物。
但也正如达莎所言,品尝刺玫马铃薯不需要刀子,只要叉子轻轻插入那花苞状的马铃薯,它便会自行滑落下一瓣。或许是受了它名字的诱导,又加之这茱萸粉的颜色,秦杏总觉得此刻叉子上的这薄薄一瓣与玫瑰花瓣颇为相似。
秦杏朝着面前的黄裙少女轻轻笑了笑,把叉子上的那一瓣展示给她:
怪不得要叫做刺玫马铃薯。
她向前探了探身子,脖颈上戴着的一条项链便顺势坠出来。那是条做工相当精致的项链,细细的银链上缀着两粒能够以假乱真的红宝石制的斯拉达莓。
不仅仅是因为它的样子。
那少女把垂落的项链收了回去,掩在洁白的彼得潘领之下,继续补充道:
其实主要是因为它的味道。
薄薄的一瓣刺玫马铃薯似乎要在入口的那一刻就全然化掉,出奇地口感轻盈,却没有遗失分毫醇和的香气,甚至连马铃薯的微甜都更加突出。
第一口倒没教秦杏尝出这味道与名字的关联。她有点窘迫地又吃下第二瓣,才品出一点似有而无的玫瑰的味道。
但对这品出秦杏并不是很确定,她不知是该怀疑自己的味蕾迟钝,还是该怀疑自己受了那黄裙少女话语的影响。旋即秦杏想到那晚老林和达莎就刺玫马铃薯发起的唇枪舌战,老林坚称刺玫马铃薯与其他的马铃薯味道大同小异。她心中多少因此生出些释然,当下便也敢有些违心地点头向对面的人道谢:
我确实尝到玫瑰的味道,谢谢您的招待。
那黄裙少女闻言露出笑来,那笑里竟有几分如释重负的味道。她解释道:
终于有人尝出来了。只有刺玫马铃薯尝起来会有这一丝玫瑰的味道。
她面上显出无可奈何之色来:很多人不但尝不出,还不知道刺玫是玫瑰。甚至因为我也叫做刺玫,就开始硬扯起我和刺玫马铃薯的相似之处来。
秦杏忍不住笑起来,又立刻向这名为刺玫的黄裙少女道了歉。秦杏实在没有想到这场选拔会派来年纪这样轻的刺玫来接应她,并且第一步不是介绍选拔事项,而是品尝刺玫马铃薯。
没关系。如果那个被强行和刺玫马铃薯扯上七条相似之处的人不是我的话,我也一定要笑的。
刺玫一脸怅然地摇了摇头,她端起一杯调制水以借酒消愁的架势喝了个干净,而后便正色起来,讲起了非刺玫马铃薯的话题:
这次选拔没有名称,这也意味着没有主题。在此之前,普威狄也没有作为过战斗班选拔的场地。
我也是第一次被派来做选拔的接应人。所以我对于战斗班选拔的了解,甚至可能不比你多。
秦杏摇了摇头,笑道:
我才进入综合班不久,这次参与选拔也只是来试试看。
综合班?刺玫怔了一怔,我以为您是预备班的,您知道,来参与选拔的几乎都是预备班的。
不过虽然综合班的实力总归是要比预备班差一些,但是出于一些特殊的原因,知道这次选拔的人非常少,参与者也很少。对于您来说,可能也算是个不错的机会。
刺玫似乎生怕打击到秦杏,又连忙介绍起这次选拔的情况。秦杏却因这情况皱起眉来,追问道:
特殊的原因?方便透露吗?
刺玫略微调整了下那把放在瓷盘边的叉子的位置,露出一个意味难明的笑容:
不方便。您不用担心,虽然这次选拔和之前的大相径庭,但您的安全一定会得到保证。
这话听得秦杏更是觉得古怪,然而她的下一句问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刺玫便端正了坐姿,以更加认真的声音讲了起来:
选拔将从今天晚上开始。每个参与者在进入选拔之前会先经过最严苛的检查,一切违规用品都会被暂时扣留,检查过后通过抽签决定进入选拔的顺序。
明明还是那身黄裙,只是面上没了笑容,留着齐耳短发的少女气质却与之前天差地别。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沉下来,幽幽的黑色教刺玫的强调似乎显得更加要紧了些:
在这期间,参与者们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