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之行在即,玉树宫比前日里多了些紧张。云水衣大病初愈,将合宫众人安排的井然有序,又强打着精神,和鹧鸪哨封门仙几次长谈。而乌子欣终于被解了惩罚,她被关在药炉日日取药引,足有月余,累得她如今手腕都抬不起来了。
那搬山魁首看着是个江湖豪杰,想不到却工于内媚,将仙儿哄得团团转,都是你教的,如今她一心要去寻死,你说怎么办吧!乌子欣一边按摩手腕一边对着封玉锵撒泼到。
什么工于内媚,未免太难听了,咱们女儿得了个疼人的姑爷,这是好事,你总不至于不辨是非吧。封玉锵见乌子欣虽然在云水衣面前认错领罚了,可她心里还是依旧不喜欢鹧鸪哨。
不为别的,就为封门仙此去生死未卜。
玉树宫内乱作一团,宫外却别有洞天。封门仙眼看起行在即,此行不知祸福,倒叫她心中生出几分坦荡来。生死有命,她与鹧鸪哨能活一日,便得尽得其欢,才不算辜负。因此,封门仙亲自动手,在玉树宫面前的草原上支起了一顶帐篷,拉着鹧鸪哨就跑。
此刻,鹧鸪哨正在溪水中洗澡封门仙熟悉藏地,这帐篷搭的极好不说,位置也选的极佳。那黑毛帐篷乃临水而支,到了傍晚,溪水微凉,在夏夜月色中,更是让人喜欢。
此夜,鹧鸪哨与封门仙同坐于帐篷前说话,这高原之地,仲夏之夜,二人头顶上是如巨轮而皎洁的明月,面前是清澈见底波光粼粼的溪水,眼前清朗安宁的夜景和他们二人即将要面对的巨大危机交杂在一起,让鹧鸪哨一时竟乱了心神酒足饭饱的闲坐,佳人在侧的良辰,这些怎么会属于他呢?属于他的,向来只有刀光剑影,古墓枯陵,风餐露宿。
云水衣将绿春宫二探献王墓的事情全部告诉了鹧鸪哨和封门仙,其中往事,暂且不表。可二人听了云水衣的解释心中便都明白了那雮尘珠九成就是在滇境草头天子献王的墓中。献王狡诈,擅长蛊术,此一节,二人皆明白。怕只怕他夫妻有心同生,却终将不能两全。
封门仙见鹧鸪哨出神已久,便出声唤他:师兄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鹧鸪哨被封门仙的声音拉回了现实,他借着月色细细看封门仙的面容,越看越觉得她十分可爱,他将封门仙拉进怀里,女人身上略带药香的体香为他安定了心神。怀中的妻子是真的,身上的热血是真的,雮尘珠是真的,来日的凶险也是真的
仙儿我想,你还是留下吧
在献王墓一事上,封门仙心中坚定,更甚鹧鸪哨,他原本是出生入死的铮铮铁汉,哪里曾有过半刻的犹豫不决?可是事到如今,他可以不怕此去艰险,为了取雮尘珠他早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可是要他赌上封门仙的命,他舍不得。
鹧鸪哨封门仙一反常态,正襟危坐地说。
此去生死未卜,我知道你心里始终难安,师兄不妨想想祖师婆婆,她与金元子前辈私定终身,却未及婚嫁便痛失所爱,因此才付尽一生心血,苦苦找寻雮尘珠的下落,研究金血咒的解法。我与师兄总算是结发的夫妻,难道还不如七十年前祖师婆婆和金元子前辈情深吗?此事并非只关乎你我,除了青囊派和搬山派,师兄既然已修书陈玉楼和罗元帅,便也得顾忌他们的生死。如今箭在弦上,我等当不辱使命,全力一击,绝不可临阵畏战,否则只怕你我门派百年之苦始终难解。
封门仙一番良言,句句说在鹧鸪哨的心坎上,鹧鸪哨拢她入怀,发出一声长叹。
好,你我夫妻,生当同衾,死当同穴。
师兄你别怕我们一定能拿到雮尘珠的,到时候师兄和我就可以远遁江湖,隐居山中了,师兄答应我的,可不能耍赖。眼看鹧鸪哨终于心结已解,封门仙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如今起行在即,她生怕鹧鸪哨撇下她一人前往云南。她不怕献王墓凶险,也不怕此行艰难,唯独怕和鹧鸪哨分开。她这些日子总想着当年祖师婆婆和金元子的往事,当年金元子一去不回,祖师婆婆不知道是如何的痛断肝肠。她自认没有祖师婆婆那样坚韧的性子和心思,若是鹧鸪哨真的有去无回,她只怕没有祖师婆婆这般能熬。生死相随,总好过天人两隔。
我怎么会耍赖呢?我还盼着能和你白头偕老,儿孙满堂呢。鹧鸪哨不住的想那个渺远的未来,他似乎能瞧见一个影子,一个在黑暗中闪着微光的影子。
师兄原来还盼着这个啊那我岂不是要受苦了封门仙一向只知道鹧鸪哨在男女之事上颇为木讷,哪成想这假道士心思倒多,满脑子还惦记着与她生儿育女。
怎么?你不肯吗?鹧鸪哨连忙按住封门仙,他正沉溺于畅想不能自拔,这丫头居然给他泼冷水。
自然肯,只要师兄想要,我便给你生一地的娃儿封门仙见鹧鸪哨恼怒,觉得他冰冷外表下一颗赤子之心十分可爱,便也不顾女儿家的娇矜,伸出一双玉臂勾住了鹧鸪哨的脖子撒起娇来。
这一番话,说的鹧鸪哨心软身热。这露天席地半夜三更,二人无需怕被人撞破,便幕天席地地做了一对露水鸳鸯。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