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躲得了身体控制权,御虚脸色一黑,他顾不得眼下的状况,定神去神识洞府搜出那个卑劣的寄生者。
归一!他的怒火几乎具像化成一束青焰,要把这具魂体碾碎了挫骨扬灰。他掌风一道,将归一的魂体揪出来,重重打下去,却一点不能解恨。
哎呀,老木头,你别急嘛。魂体满满化成懒洋洋的长发男人。他一挥手,眼前的空间里就显现出一张软榻,让他无骨般地窝进去。
先坐,坐下来说话。他不紧不慢地劝道。
你!御虚气急,也挥来一张石座,狠狠坐下来。
先是心头莫名剧痛,然后醒来就发现魔力大减、元阳尽失,他分明是被这个千年老贼摆了一道!
那日我明明端坐在轿里,突然被天雷劈中,是不是也是你的阴谋?御虚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偏偏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是我。归一恬不知耻地笑了。
但也是巧,天道老儿看不惯我篡改宿命,要我神魂俱灭,你又正好来了,这不就借你躯壳挡一挡吗?他倒是摊手,笑得得意。
御虚眼神一凝,倒是把事情原委都串起来了。
也就是说,你刚修复完魂体,天雷就找上头来了?他由此推断道。
可是,天雷你又触犯了什么规则?天雷是修士进阶的标志,同时也是天道一贯的惩罚手段这一点对于高级修士来说不言则明。天道的震怒非常人可挡,与雷劫相似,也是九九之数,可是,御虚却觉得有哪里不对。明明只打了一道。
这不像是其来势时的震怒,反而更像是小惩大诫?
他还在思考,归一已经自顾自地承认了:是。没有躯壳地方去,我对于天雷毫无胜算,怎么甘心功亏一篑?好在你我原为一体,借你来挡一挡,顶多削去五百年寿元,对你的修为来说只是一次需要修养久些的小伤。
这轻描淡写的语气,反而让御虚的重点偏到归一的乱来上。他忍不住冷笑:小伤?劳烦魔尊惦记修为,不知道魔尊是否记得,你这位同生异化的兄弟魔修木系?而任何雷、火属性都是木的克星。
归一脸皮向来厚,他呵呵笑着,轻轻带过:这次临时控制你身体,是我的不对。她替我修补魂体,我与她如今心神牵动,难免冲动了些。
不提这个。你既然知道我回来了,那么,先前未完成的大事也应该继续了。归一的神色沉了沉,眼里暗火闪烁。大业未半,就被小人暗算,以至于错失千年那些个道貌岸然的仙界小儿,他们还有账要一笔笔算清楚。
归一要回来,这让御虚面色稍霁。他替他打理麻烦够久了,恨不得赶快甩开包袱,于是问:你什么时候归位? 异化后,他一直有远离权力场的心思,若不是为了归一的嘱托,他也不会在魔尊座上坐那么久。
很快了。归一沉思半晌:不过,此次归位,对外还需你保持假象,以防我重塑躯壳时受到不相干的阻碍。
你要恢复力量,是要借我去魔宫拿权杖吧?他了然道。
自然。
那么我们马上就可以回去了。御虚的嘴角微微上扬。
哦?归一笑着抬眼。
魔宫的人快到了。他说。
交流完琐碎事务,御虚不再和他多言,意识回转,清晰地感受到天边传来的动静。
他们来了。
寻芳先前聚集了这片区域几乎所有的魔力,涂总管再蠢也能找得过来了吧。
就是可惜这回的外出匆匆结束了。他心想。
怀里有什么软软地靠着,他低头,看到蜷在自己胸前的女人,神色一僵。
正巧她转醒来,还恬不知耻地揪住他的领口。御虚的脸色立即冷下来。
放开。他冷冷地说。
拜托眼前这个麻烦,御虚振袖整理仪容,外袍穿上,这才施施然打开大门禁制走出去。
玄明警觉地直起身,盯着他。
他不欲多言:没事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向外面的院子。
寻芳还沉浸在御虚给的寒意里,身子被轻柔地拢进怀里。
还好吗?玄明视若珍宝地将她小心端详,温热的掌心摩挲过脸颊。
她感觉身心都暖融融地,埋在他怀里蹭蹭:不好虽然身体已经恢复,但精神的幻痛好像还若有似无地不时浮现,能有个温暖包容的胸膛靠着,她忽然升起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安定感。
还疼?他轻抚着寻芳的背,感觉自己怀里是一只刚受惊的小鸟,心生怜爱。很矛盾,他原先因为两人之间的实力不对等而心生落差,此刻却又不喜她这般脆弱。说到底,他真正不希望的,是她每件事都将他排除在外,不管是平日的事务还是这次的生产。他总是这样无能为力,无能到自己都心生唾弃。
手上怀抱着,玄明心里渐渐沉郁。
天际一道闪电忽然划过,亮光穿过小窗射进来。
这时,系统的声音大剌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