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吃饭的时候,御虚没看到寻芳,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小兽。小兽不情不愿地啾啾几声,扒拉着盘子就要跑上楼。
不要上去。玄明皱着眉拦下它。
她睡了,不要打扰。也许是他的语气太过严肃生硬,小兽委屈巴巴地退回来,用刚吃饭脏脏的嘴叼起御虚的袖子。
御虚额角显见地抽了抽,挥袖把袍角收回来,但是晚了,浅蓝锦袍上还是脏了一片这个袍子还是系统看不过去,让寻芳拿多余的布料做的。
他瞪了很不机灵的羽兽一眼,抬手抹去脏污的部分。御虚没忘记此举的原意,装作不经意地问:怎么,这么早就睡了?连今日的餐食都是让系统代劳做的。
不会是又腹痛了吧?他又说。上次在林中深处遇到,他便察觉出寻芳身上隐隐散发的灰质气息,约莫等于魔界民间所说的死气,实力微弱的新生魔往往夭折于诞生的第七天,而这个时候,它们身上都会泛起这般的死气,有些懒惰的魔修为修炼就专挑带死气的低级魔吞噬。
携芳花在某种程度上,就是治愈这种死气的良药,也被魔人称赞为医白骨的不死药,价格极其昂贵,所以他才会让白奇去叼了赠给她。
可是自从他来到这个小院之后,他几次看到寻芳身上死气时有时无。有,来源不明,无,他猜测是继续使用了携芳花的缘故。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御虚的视线回到眼前眉宇间写满担忧的男子身上,深觉他的不简单。
我吃好了。玄明吃好,心事重重地上楼。
啧啧啧。系统在旁边没心没肺地感叹道:又是个傻的。
御虚之前看不上这个做工一般的傀儡,此刻也不禁好奇。他面上矜持地放下碗筷,用茶水漱了漱口:你又为何说他傻?他语气里满是冷淡,有些不可捉摸。
系统捧着脸,看着御虚笑:你想知道?它语气贱贱地。
你说,我听听也无妨。他说着,旁边的羽兽蹲下来,眼睛亮亮地看向系统,可比他的主人捧场多了。
系统对好看的人向来不吝啬耐心,它跑过来这边坐下,指指楼上:寻芳她这么反常,可有大半是你们俩的锅。
锅?御虚眉头轻蹙,不太明白。羽兽跟着歪头,一脸乖巧。
就是你们俩的责任。系统正色道:之前那个携芳花送的是好意,但你们知不知道,她可怀孕了,这催产的效果一搞,她可不就是难受了吗?而且后面的任务也必须要推迟了。
催,产?御虚有些呆的重复道。他说话的时候,太阳穴旁好像有什么东西划过。他怎么不知道,携芳花还有这个效用?哦,对了,对于魔族来说,正统的原生魔从来都是倚靠魔源而生,无性繁殖,对这方面的研究自然不比异族况且,血统混杂的杂生魔在以前一向是受人鄙夷的,又怎么会有人特意去了解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孕育效用呢?
系统这般那般解释,御虚才彻底明白怀孕、催产的概念。
不过,寻芳竟然不是魔族?他少见地惊讶起来。
是啊,你不知道?她可是彻头彻尾的妖族。系统奇怪道,而且,你好歹也是魔尊,为什么这些也看不出?它后面这话说得委实刻薄了些。
御虚倒也不在意他本来也不容易恼怒,只是解释道:她的气息与高级魔修无异,而且魔力使用纯熟,我也看不出。
系统托着下巴,还是没想清楚寻芳的气息变得跟魔族一样的原因。
算了,不管这个,你知道为什么我说玄明傻吗?系统低过来神神秘秘地说。
他们围着这一角落,就好像饭后闲下来八卦的大爷大妈。
御虚却不想让自己显得那么低俗,喝了口茶,没接它的话。对他来说,只是了解一下交易对象的情况就够了。
系统故意顿了一下,又自顾自地接着说:他明知道不是他的种还这么凑上去,一点也不芥蒂啊,你说不是傻又是什么?
御虚的思路不自觉地随着系统的话稍稍偏移。几次撞见两人亲密,原来玄明是那后来者。他想,若是他处在同样情况,必定早就拂袖去了。
是挺傻的。他跟着肯定道,手上摸摸偷玩袍角的羽兽。
啾啾!小兽心虚又不满地挣开。它严重怀疑他在影射什么。
寻芳彻底昏睡了几日,小楼气氛沉郁,风雨欲来。
小白,你怎么不吃了?御虚点点胃口不佳的小兽,也停下了筷子。心口一跳一跳地,让他感觉都不像是自己了。
月圆之夜,血色的月光洒在蓝色的草木上,模糊的红蓝色泽妖异非凡。夜色是大型猛兽的保护伞,林子里四处响起令人毛骨悚然的动静和吼叫。在悬崖边上,一丛丛幽蓝的藤蔓已经顽强地伸向了对岸,搭起一道狭窄却稳固的桥梁。在这桥梁旁,又是一圈寸草不生的空地,精致的小院坐落在那里,期间静谧的气息仿佛与一侧凶残的深林不符。
但是,紫黑的气场又反常地环绕着此处,越发浓郁。
二楼主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