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醒来的时候陆思音觉得四肢有些酸疼,她微微动了就将身下的人闹醒,他轻哼了两声抱着她在床榻上又亲吻缠绵了一阵,而后听到绿英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陆思音便唤她打了些水来将身上的粘腻不堪都擦去。
她走的时候突然凑到言渚身前轻轻落下一吻:等我。
一身玄色的衣裳束好,本来高挑的女子身形更显得笔直,言渚点了点头,看她走出了房门后嘴角的淡笑慢慢散去。
不知为何,雍锡本来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问起裘都,二人不约而同觉得陆思音今日心情舒畅了很多。
端王带来的人安置在何处?陆思音一早将弈城的布防布置下,还需要军队在此多留一段时日,以免那些诉莫的人去而复返,但延吴城不能久缺人,一应人手和粮草都要提前安排好。
在西边驻扎着,倒是没问他们之后的安排。裘都说着。
此时乔赟正巧瞧见了他们,三步走了上来问:几位将军看见我家王爷了吗?
没见着,昨夜都尉府里也没见到人,还以为跟着你们在西边呢。雍锡答道。
乔赟微愣神, 而后目光若有似无转移到陆思音身上,她轻咳两声面色也不见红只道:你来也正好,你们的人马打算如何安置?
哦,我也正要与王爷说此事,此前便说好了,人马是从附近州府调来的,本就是支援延吴的,自然由诸位领过去。只是要分出五十精兵来,三日后带走。
去哪儿?
临旗啊,乔赟看周围三个人的神色霎时就变了,莫名其妙问,临旗会面的事,诸位难道不知道吗?
裘都是第一个从沉默里反应过来的,他沉稳说:知道,但而后看陆思音脸色不好也没有接着说下去。
乔赟隐约觉得自己又说错了话,只看陆思音抿唇很久才沉沉舒了一口气,盯着他问:陛下准许他过来,就是为了临旗之事?
他在看向陆思音的时候,脑海里就不禁浮现出面前的人当初威胁要砍了他的四肢和舌头的样子,现下的她比当初那个样子还吓人几分。他眨了眨眼瘪着嘴,虽然没说是与不是,那眼神里已经说得清楚了。
你们说什么?言渚是这时候走来的,他才走到陆思音身旁,一旁的人便转身离开,脚步快得生怕人追上她。
裘都见状道了一声告辞就赶紧下去处理事务了。
昨日晚间库顿来了书信,有要紧的事要与雍锡商议,他也急着要将手中的事务都交待好,便没有留下与言渚多说话。
乔赟一脸无奈说出了临旗两个字,而后言渚就差点举起手要打他了,他赶忙一躲尴尬说:殿下你一晚上都待在这儿,我以为这些事情都该说清了嘛。
他瞪了乔赟一眼之后才赶忙跟上陆思音的步伐,看她在外面若无其事地交代着下属事务,他但凡近前她就要躲开,一上午也没能说上一句话。
终于找不着人说事了?
两个时辰之后,正当正午,也该是休息的时候,陆思音黑着脸看着一路跟着她到了住处的言渚。
任凭她怎么躲闪挣扎他还是将她抱在了怀中,温热的唇要落在她脸颊上的时候她就发了力推开,就是不许靠近。
别生气了。
陆思音一直在试图挣脱他的怀抱,说到底也没有真用力,二人总是纠缠着。
再不放手我真动手了。她恼怒着说。
那你好好跟我说话。
她不情愿地点点头,而后他松开手,见她冷着面容说:临旗会盟的事,是你自己揽下来的?
言渚拉着她的衣袖轻声说:一个月前诉莫提出会盟的事,自从父皇答应了库顿归顺的事,此前的和约也算作废,这些年库顿、北境和诉莫人争斗不断,去岁他们也遭了天灾,日子也更不好过。这回昆部派遣大王子骨里议和,父皇的意思是,此时最好能稳定北边形势,既然是骨里去,也最好是权位相当的人,若不是为此事,父皇也不会答应我来这儿,你也知道的。
陆思音见他垂首不言,软了态度问:陛下的身子还是不好吗?
一年前狩猎的时候摔了一次,身上就总是不好,我此前回京也是为此事,精神差了很多,病情也是反复三个月前他就把一些放出去的有识官员都召了回京,也就是为了
为了有朝一日皇帝真的出了事,朝廷也有人可用。皇位更替之时从来容易引起王朝内争,尤其是这两年皇后一党将言江推了上来,纵然他还未成年,初有聪慧贤明之像,皇帝也有意加了他许多爵位虚衔,大有立太子之意,却没有直接动作。
言渚在壶州三年,平了一些叛乱,倡文抑武多举教化,将西南大族子弟都招进了府学,使他们考学而远离家族所在之地为官,调集了外地官员进西南,稳定了西南形势。也为此,虽然远在西南,从前也有不少恶名,总有人在朝廷上不忘,自皇帝病后多次提起立太子一事,多涉及他。
所以到时候,一定是有一番争斗不可避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