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言渚回府的时候看到内侍焦急上前来迎他说:您可回来了。
父皇知道了?言渚问道。
陛下睡着,我便没有告知您出府的事,那内侍见他总是显得沉闷,试探问,殿下究竟是为何事?
阿翁,他突然转头淡淡笑了笑,我要有孩子了。
内侍怔楞了片刻,而后一言不发,见言渚默然走进房门准备休息,这府中正是张灯结彩的喜庆样子,跟那人关门时的寂寥确实是不搭调的。
皇帝在病中,端王这场婚事算是冲喜。城中到了黄昏时分,婚仪队伍从长街而过,不少预备归家的人驻足而望,在一阵阵喜乐喧闹声中里想着沾几分喜气。
看着林辅生候在皇帝殿外的时候,一旁的小太监还打趣说,他怎么不去外头凑个喜气。
他心道,这样的喜气也不好去招惹。
这是陛下要用的汤药?皇帝本来也传召他,只是现下还未醒,他看着一个小内侍将汤药端了进去问道。
是啊,也不知陛下什么时候醒,这药便一遍遍煎,让陛下随时都能喝就是。这些日子的药啊,几乎都是淑妃娘娘看着人煎的,这劳累了三四日,今日午后才扛不住去休息的。那小太监答道。
林辅生微微愣神,而后问:这药往日里不都是太医院来煎吗?
是啊,只是陛下也准许了,这药都是淑妃娘娘在侧殿看着人煎的。
小太监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林辅生也说不上来什么奇怪之处,想到今日还未曾去问过太子状况便又先去了东宫。
殿下肯吃东西了?林辅生看着内侍将已经用完的膳食从太子房中拿出问,前些日子言沧总是绝食,闹得不安生。
是,今日御膳房送来河虾,太子的膳食里倒没有,太子闻到味道还问了一句,后来特意要了去,半斤都吃下了。门口的侍卫说着。
谁知林辅生面色突变:河虾?
是啊。
守卫看林辅生黑着脸就往太子寝殿里去的时候便不知所措起来,问道:林中丞怎么了?
太子忌食河鲜。这东宫中太子的亲信被一概换下,这群人自然是不清楚太子习性的。
林辅生一脚踢开房门抓着房中穿着华贵衣袍的人发觉面孔陌生时,心底生出了寒意。
那队伍从街上过的时候,坊巷里也听到了热闹的声音,陆思音靠在房门前看着下人将一应东西都收拾齐整,马车也已经在后院备好。那微弱的热闹声时远时近,吵得她头疼。她抬头望着光晕昏黄泛红的太阳,手上承接着一片温热。
侯爷,宫中来人了。绿英唤了她一声。
她长舒了一口气走到门前,看到了皇帝身边最亲近的内侍,正在庭院中举着圣旨等候,便一步步走向他。
灰白的衣袍在行止间轻晃,襟带飘扬,被黄昏的光染上艳丽的颜色。
言渚将赵舜华扶下来的时候,看着面前女子用以遮挡面容的团扇,有些神情恍惚。从前的梦,似乎又出现在眼前,只是着婚服的人,仍旧不是他心里的那个人。
金钗的光泽在阳光下显得刺眼,乔赟唤了他一声,他才回过神,携着赵舜华的手往府里走。
礼服层层叠叠的,夏日里都压得人热了几分,鞋履步步向前,衣袍精美的绣纹任是晚风也吹不动分毫。
陆思音听着那内侍将旨意诵出,沉了一口气拜在地上,接过那旨意,而后抬起头看了看天色笑问:吉时也该到了。
那内侍沉默不语,她将圣旨收捡好便对绿英说:叫上母亲,咱们即刻便出城。
圣旨里也叫她即刻启程,不要她多耽搁,她也不愿再多在此处听半分喜庆声音。
在一阵诵乐声里,往来宾客皆都注视着堂中二人,相敬行礼,那一道夕阳照尽堂内,微弯着身子的时候,屋檐上的刺目阳光便落入眼中,让他眼前昏花着。
此刻圣旨或许已经送至,她也该离开了。
他说不出是轻松还是难受,随着乐声,他双手抬起便要拜下去。
殿下!殿下!
众宾疑惑之时,言渚皱眉抬眼便见到林辅生推开众人冲了进来,面上焦急万分。
他不顾失礼走到言渚面前低声说:太子逃跑了。
就在林辅生说完这话的时候,外头突然有一阵马蹄声,而后眼见一个禁军打扮的人从马上滚了下来,慌忙跑了进来到了正在观礼的禁军都尉面前。
将军!东门外有异!
大梁始观二十五年出了件大事,本禁足在东宫的太子言沧不知什么时候逃了出去,京城禁军五卫从京畿驻地向皇城攻入,皇宫禁军四卫中有两卫跟随太子行叛乱之事,一时间京城震荡,受控于太子兵戈之下。
言渚脱下婚服策马到宫中的时候,叛变的人已经和宫中守卫厮杀起来。带着府中亲卫他直闯入宫,好在此前林辅生将太子逃跑之时通传出去,两卫统领在发现形势不对之后反应迅速,很快明白有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