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身孕一月余也是能把脉把出的,只是不那么确信。绿英听到那话的一刻呼吸就滞住了,看陆思音也是楞在那里不动弹。
绿英慌张去看陆夫人的神色,阴沉的样子让她心惊。
先生恐怕是弄错了吧绿英只能硬着头皮说。
是是是,大夫也擦了擦汗,如今脉象也不那么确凿,他此刻的确是拿不准的,老夫妄言了。
一月有余,陆夫人重复了这一句话,目光落在陆思音身上,而后又恢复了神色对大夫说,先生受累,先回去休息吧。
那大夫匆忙退下,房中唯余三人。
老夫人绿英生怕陆夫人此刻发难。
他是用了多年的人,若不是有把握,也不会说那样的话,陆夫人冷笑着,看陆思音当时闻言便白了脸,她便知道这话总该是真的,她沉声思索了一阵说,是端王?
房中寂静,谁也没有再先出口。
去,快去找端王。趁着母女二人还在房中,被遣出来的绿英赶紧找到明封。
发生何事了?明封皱眉。
绿英咬着唇,无奈说:有身孕了。
此时房间中传出一阵重物落地的声音,而后斥责之声溢出,听得绿英心都绞起来,明封闻言微楞便赶紧转身离去。
陆思音看着面前父亲的灵位,想起上一次跪在此处,似乎是为了她做女子装束的事。她捂着肚子,陆夫人的斥责之语几乎都进不了耳。
若是平常,她现下恐怕是惊吓,可是当她听到那消息时,她是觉得高兴的。
跪了已经一个时辰,那黄昏的残阳都已消失,月上枝头,她有些支撑不住,开始出冷汗。
端王,一月有余的身孕,陆夫人倒回去细想就全都明白过来,她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她不明白陆夫人指的是什么开始。
什么时候做出这样的苟且之事?陆夫人压着音量,语气中的严厉却是盖不住的。在陆夫人所住的院中,周遭的侍者全都撤了下去,外头也让人守着不准人近前,他们也不知道侯爷究竟做了什么惹怒了老夫人。
方才陆夫人问她,是否是被强迫冒犯了。她摇了摇头,僵硬着说,都是她情愿的,陆夫人便彻底恼怒了。
陆思音笑了笑说:刚进京的时候,就
啪。
巴掌落在她脸上的时候,她牙齿都颤了颤,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却并未让她太难受。 她的母亲也不会问她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也痛苦挣扎过,可或许此刻母亲只以为自己是放浪。可是这也无所谓,她反倒觉得终于解脱了。遮掩的,不能见人的,如今终于都坦诚了,心中反倒是痛快。
陆夫人平复了心绪,看着跪在旁边的绿英冷言:你们倒是,通气了。
绿英不敢说话,只是看着陆思音的脸色越来越不好也不免担心道:夫人,侯爷的身子现下不能那么跪着。
好,那就不跪了,你去让大夫开一副汤药来,喝下了,此事便作罢。
陆夫人才说完这话,陆思音心中的抗拒和慌张顿时升起,她出言说:不,我不喝。
她知道陆夫人说的汤药是什么,她突然的抗拒让陆夫人心中怒气更盛。
二十年,你就要为了这个葬送吗?陆夫人指着她的肚子怒道,他来日就要成亲,这个孩子算什么?
陆夫人没办法说出孽种两个字,但是说与不说,陆思音都明白。
只是她仍旧不肯退缩,沉声道:我会称病,到生下这孩子
如今北境什么形势你看不明白?你哪里来的机会称病躲事?十月怀胎你知道有多辛劳吗?就为了那么个陆夫人见她没有退缩的意思,难得的强硬,单薄的身子却不自觉发抖,心下也生出万般不忍,可也只能咬着牙说,去取家法来。
为了一个即将另娶的男子,她只觉得陆思音是昏了头了才想要保住这个孩子。
绿英闻言脸色已经变了,但陆思音却格外平静,只抱紧了自己的肚子,一言不发等着。
还是不肯?陆夫人握着递上来的鞭子,咬牙问。
她蜷着身子一心只护好腹下,陆夫人见状也只能咬牙扬起了鞭子。
鞭子在空中划出凄厉的声音,陆思音不禁身子一抖,撇过脸却没有感受到皮开肉绽,而后鼻尖萦绕着一股药香。
她突然眼眶热了,转过脸便见到面前玄色衣裳的身影。
挥下来的鞭子被言渚握住,他掌心发麻,手掌也被勒出了血痕,对上满眼怒意的陆夫人只能抿着唇,而后松了手俯下身抱着陆思音。
我来晚了。他搂着她的肩膀安慰着。
她鼻尖酸涩,伸出手也抱着他,嗅着他身上的味道让自己安心了些。
倒不知贵客来了,陆夫人冷眼看他,只是我陆家的家事,还请端王离开。
我不走。他立即回道。
面前二人的举动让陆夫人恼怒更多,若不是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