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半夜,蔚云初突然醒过来。
四周一片黑暗,空气中有着陌生的甜香。
过了一会儿,她想起来,这是那女奴阿花白日熏的香,说是从西域的货商那里劫的。
没有半点睡意,蔚云初披衣下床。
推开门,外面风有点大,一轮孤月悬在半空。
恶人谷毕竟紧邻昆仑,气温很低,尤其到了夜晚,寒意侵骨,冻得厉害。
但蔚云初很喜欢这样的天气。
寒冷,让人清醒。
她轻轻跃上屋顶,刚刚坐下来,就感到有劲风从背后袭来。
她翻身一跃,躲开这一招。
随后一摸腰间,却摸了空。
蔚云初苦笑起来。
从小养成的习惯真可怕,都五年了,还改不掉。
“哼!宋长凌的女人!”阴恻恻的声音,像毒蛇吐出信子,让人心里发毛。
又是一招从背后突来,她只用轻功躲避。但对方却是一招接一招,就是要她的命。
眼看她被逼下屋顶,院子狭小,无处躲藏。
忽有一剑飞来,只一剑,就听到了入肉的声音。
鲜血喷了出来。
来人怒喝一声:“宋长凌!”
他的声音冷冷传来:“怎么,不敢找我,只敢打女人?”
此人咬牙切齿:“你这么宝贝,把她藏在外面,不来看一下,太可惜了!”
“你没机会看了。”说完,剑影翻飞,对方抢门而出,可是没来得及。
偷袭者刚刚破门,后背就中了一剑,就这样面朝下摔倒在地,不动了。
宋长凌一抖手腕,鲜血滴落,剑锋仍旧雪亮,缓缓归入鞘中。
“大生。”
门口的小屋子里,男奴开门出来:“主子。”
“扔出去!”
“是。”
阿花也出来了,诚惶诚恐:“主子,热水已经准备好了,奴婢马上挑进去。”
大生扛尸体去了,阿花钻进厨房。
宋长凌转过身,看着蔚云初:“你的笔呢?”
万花谷的武器是笔,这是问她为什么不反击。
蔚云初望着门口新鲜的血迹:“我已经很久不用笔了。”
宋长凌没再说话,或许,他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问她为什么不用笔,大概就要揭开之前的纠葛了。
那是他们谁也不愿回想的过去。
“主子,水好了。”阿花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宋长凌返身进屋。
蔚云初进去时,浴间已经传来了水声。
她盯着角落的灯,发现自己竟然回想不起,和宋长凌是怎么开始的了。
那日被宋长凌一逼,叶知雪终于放弃了自己的执念。
和周奕一番恳谈,两人就此抛却前尘,重新开始。
为了让他们多点时间相处,蔚云初担了采药的事。南疆不太平,叶知雪便请求宋长凌陪她去。
宋长凌不爱说话,但架不住天天相处,慢慢熟悉起来。
有一次,蔚云初不小心踩在一块摇动的石头上,滚了下去。没出什么大事,就是脚扭伤了,肿得跟馒头似的。
宋长凌背她回去。
蔚云初在他背上,先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说着说着,她睡着了。
这些天,她恶补医术,挑灯夜读,困得厉害。
她不知道,宋长凌背她回去时,被叶知雪和周奕看个正着。
宋长凌对他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将她背回房,出来才对周奕道:“她脚扭伤了,已经处理过,等醒了你再看看吧。”
说完便回去了。
叶知雪愕然许久,然后说:“我有一种感觉。”
“什么?”周奕反应有点慢。
“宋师兄……好像对云初有点意思。”
“什么!”
“宋师兄多冷的人啊!这么体贴细致,都不像他了。”
蔚云初没听到这些话,她只记得,从南疆回来,她和宋长凌的关系就不一样了。
华山离万花不远,宋长凌时常会托人带东西给她,也会亲自来万花谷。出门办事会和她说,回来定会告知她一声。
大概是他做得太好了,后来周奕也默认了。
直到一年后,他突然失踪,足足三个月,一点消息也没有。
蔚云初心急如焚,去了他失踪的洛阳,却得到他被纯阳宫和浩气盟追捕的消息……
“姑娘。”阿花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回忆。
蔚云初转过头,看到阿花捧着一叠衣裳,一脸祈求:“奴婢刚刚忘了,求姑娘帮忙,给主子送去。”
她道:“你自己送进去不就好了?”
谁知阿花扑通就跪下了,连磕好几个头:“奴婢不能进去,主子会生气的。奴婢在这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