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出去。”
江山江水对视一眼，同时轻手轻脚的爬出了调教室。
顾染的手指有节奏的在摇椅扶手上敲击，垂眸看着松雪。“垃圾星的消息是你放出去的吗？”
“不是我。”松雪摇了摇头。
顾染轻轻的笑了一声。“也是，你以为我死了。”
松雪沉默。‘是顾染死了。’他在内心补充道，却并没有想和眼前这个顾染争辩的意思。
顾染停止了敲击，她换了个姿势，用手托住了下巴，另一只手的手指反复搓捻着，仿佛这样能缓解内心的一部分焦躁。“还恨我吗？”
松雪闭上了眼睛，两年了，在他以为要摆脱过去，在他以为他已经放下的时候，顾染又一次阴魂不散的出现将他拉进了泥沼之中。到了这种时候，松雪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法像想象中的那样淡定。“你到底想试探什么？”
顾染带着些嘲讽和轻蔑的笑着说：“我能试探什么？”
“你不是顾染。”松雪睁开眼仰头与顾染对视，他的声音里带着笃定与不耐，仿佛有什么压抑的东西即将破土而出。
“那我该是谁？”
“......”
顾染揉搓手指的动作开始变慢，就这样与松雪静静对视着：“你觉得顾家会认不出来谁是顾染吗？”
“哈！”松雪的表情像是仿佛听见了一个笑话，然后他带着嘲讽的语气开口：“顾家能安排一个顾辛，为什么不能制造第二个顾染。”
“有道理。”顾染点头，她在听到顾辛名字的时候，牙齿咬紧了一瞬，像是有一根一直在紧绷的弦断开了。
顾染盯着松雪的表情开始变得神经质起来。“很可惜，我没死。”顾染像是被自己的话逗笑了，咯咯咯的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问松雪：“失望吗？”
顾染弯下腰，将手臂伸向松雪，手指在他心口的位置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这里，有这么大一个洞。”顾染的表情变得非常扭曲，她歪着头，眼睛瞪得很大，嘴角像是要裂到耳根一般咯咯咯停不下来的笑着。
“内脏全都消失了，我低下头的时候，能从这里看到石屋那扇破旧的门板。”她用那种像是在给小朋友讲故事的语气，带着气音小小声的说着说着，突然变得面无表情。“你知道吗，我那天运气很好，打到了一只乌鼠，我担心你被乌鼠的外形吓到，还特意处理好了食材才带回去。我决定提前回家，兴高采烈的回家想和你分享...”
“够了！！”松雪声音突的拔高打断了顾染的话语，他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顾染却只停顿了一秒就又继续喃喃道：“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呢？你...明明之前就发现了，我是顾家的嫡子，你明明就知道，我...我喜欢你的事实。”
她眼中有泪却强行裂开了嘴角。“如果你带我走的话，或许她就不用死了......”顾染的手抚摸上了松雪平坦的小腹，她觉得像是有一把无形的手正拿着一把刀，一刀一刀的扎在她的心口，疼痛沿着心脏一直能蔓延到指间，疼得她感觉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
松雪一把推开顾染，表情也开始变得歇斯底里起来。“我为什么要带她走，她就是个强奸犯！一个垃圾星的下等人，一个丑陋，无知，愚蠢的残废。”
松雪的眼珠变得通红，他死死的瞪着顾染。“这就是你想知道的吗？对，是我杀了她，那又怎样？她要没死你这种身份的人恐怕也没资格顶替她的身份吧？怎么，突然正义感爆棚，想给她报仇吗？”
顾染安静了下来，她闭上眼睛深深吐息，心脏揪紧，那只无形的手像是要将她的心整个捏碎一般。曾经那个生活在垃圾星上的顾染，把自己所有的好都给了松雪。瞧瞧换来的是什么呢？
松雪十指握紧，喘息几口，瞪着顾染继续开口道：“你看过顾染的尸体，按照她的样貌做整形就以为是她了吗？你知道垃圾星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吗？啊？那种地方根本不可能养出像你这样细皮嫩肉的人来，哈！”他嘲讽的笑了一声像是要发泄心中所有的郁气与不满一般：“你这种人，也就骗一骗星网那些没经受过人间疾苦的普罗大众，骗骗那群傻逼，有空在我这里挖顾染的过去，不如去好好学习一下垃圾星人民都是怎么生活的，别到时候谎言被人戳穿你们顾家不好收场。”
顾染睁开眼睛，她的眼神重新变得平静，哀莫大于心死，大抵就是她现在的心情了，她静静的看着松雪露出的歇斯底里的表情，看着他唾沫横飞，看着他那双充满了疯狂和仇恨的眼睛，静静的听他说完了一整段话才接口：“说完了吗？”
松雪把头瞥到一边喘着粗气，不再看顾染。
顾染笑了笑，捏住松雪的下巴， 把松雪的下巴抬高。她没有否认松雪的话，更不再想要试图去解释什么，而是用平稳的语气对松雪说道：“谢谢你这么关心我，不过，你是不是忘记了你自己现在的处境？”
“说起来，还是要多谢你给我机会，要不是你杀死顾染，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机会呢？你说对不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