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金毛不听话,毛乎乎的大脑袋贴着地面就在人家的防护铁片墙下边闻个不停,边嗅边顶。
而从查到“GOD”的全部资料,到成功策划谋杀老板,都归功于四个人:孟羽,黎野,蒋煜,楚源远。
黎野吃完了最后一口面条,给大金毛绑上了遛狗绳,绳头递给宁子安:“哈哈哈,你带他去溜达溜达,撒泼尿。”
“然后他就自告奋勇去做手术了啊,冒着随时都可能被炸碎的风险。都没有告诉你吧?跟踪器连着我们的心脏最密集的血管,虽然已经从他肋骨下被完全取出,但还留下了一个小零件,不知道对身体有没有害,所以他还没决定好要不要你去做……你跟他上过那么多次床,都没注意到吗?就在肋骨下面……哦,也是,那只是个微创伤口,更何况他身上疤痕还那么多……”
“甭跟我废话了,人呢?你把他藏哪了?”
大金毛也认识宁子安,甩着沾满口水的舌头屁颠屁颠跟他撒娇,扭着屁股在他腿边一圈圈地转。
他蹲下来抱住大金毛的屁股,施力往外拖,手里的绳结没抓稳
直到半个狗身都卡了进去,宁子安再往出拽都有点费劲儿。
怪不得“GOD”的大BOSS在音频会议时总搞人格分裂,竟然真的是有好几个人呢。
“你怎么来啦?”
高处,起重机嗡嗡运作着,时不时传来两声工头的吆喝。
黎野接着道:“BLACK有最好的国际医学术士,但也不保证在拆除的时候会发生什么意外——但是他不想在带你逃走的时候身子里还藏着这么个脏东西,他说自由就应该是干干净净的。”
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什么样子孟羽没见过,尽寻思没用的。
而且自己刚在江边吹了一晚上冷风,现在灰头土脸的,牙都没刷,会不会有口气?衣服都脏了,全是泥巴,还是先回家换一套衣服比较好?
宁子安一时语塞。
黎野被宁子安从大爷的象棋局里拎了出来,快十一月的天气,他忽然只穿了件跨栏背心,手里捧着一碗打卤面,站在三无小诊所门口“哧溜哧溜”吃的正欢,跟一年没吃过饱饭似的,自己都塞噎了也没忘给他的难兄难弟——杂货店养的叛变大金毛两块虾仁。
黎野道:“虽然我们已经掌控了组织,但这并不代表没有了危险。他总是对埋在我们肋骨下的跟踪器不放心,因为那玩意随时都有爆炸的危险。”
与雀跃,可堵着堵着,他就逐渐冷静了下来,转而有些紧张与焦虑——他们如果真的可以见面了,那第一句话要先说什么?
他平复不下心脏剧烈的跳动,一霎那百感交集,愧疚得快要晕死过去。
宁子安也不知道开这狗是他什么时候领来的,还有点纳闷,不过并没着急问,疑惑地说道:“不是你叫我来的?”
宁子安抓住自己胸前的布料,那里痛如刀绞,气都喘不顺,脸上有滚烫的液体滑落。
连楚源远跟蒋煜都在瞒着他,宁子安也是醉了。
纵使心急如焚,宁子安却没有拒绝。
这只贱狗一泡尿还要分好几波撒,倒处留情,网越撒越远,宁子安面无表情,眼神空洞,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被牵着走了多久。
黎野脸色微变,顿了一下回答:“不是我……那还有谁呢?嘿嘿。”
黎野说,下手的那一晚,是他透露的“BLACK”的行踪,孟羽根据他提供的情报做掉了埋伏在暗中的“BLACK”埋伏在暗中伪装成的外卖员,窃走他们的枪支,然后杀死了计划中有人买凶杀人的霍恩,再顺便狙击了一下十年前觊觎宁子安的东南亚大销赃户欧阳盛,最后一发子弹给了自己的终极上级——罗德。
原来,从前年开始,“GOD”的幕后势力早就被架空,这个组织是三十年前“Q先生”跟一位老友携手创办的,“Q先生”已经被害,另一位BOSS就是前半年孟羽在腾飞花园的空中晚宴击中的、名叫罗德的老大爷。
“嗯……”
他握紧了栓狗绳,说:“前面走不了了,快回去!”
那蓝色的围边硬生生叫它给顶出了条裂缝,半个人宽,说啥就要往里进。
宁子安没有什么力气了,拉着它任由它随便走,简直可以称为是狗在溜人。
渐渐地,一人一狗来到了一片施工工地。
钢筋互相击打的“铛铛”声回荡在大脑中,宁子安听得有些恶心,想吐。
“别急嘛,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最近两年,自己都在为谁卖命吗?”
上午九点,宁子安又捋了捋皱成麻花的卫衣,抚平脑子上的一抹呆毛,瞪着挂满红血丝的瞳孔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老旧式筒子楼——这里太破了,破到鼻腔里全是下水道发霉的腐味,破到头顶上悬挂的晾衣架跟花瓶好像随时都可能掉下来,破到脚下的水泥地上洒买了泔水,破到周星驰能借这里再拍几部《功夫》。
宁子安一愣,说当然是“GOD”,对方却否决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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