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畜的苦就是昨晚过得再野,白天还得工作。江禹七点就爬起来,准备给客人纹身。今天要做个大图,他趴了七个小时才把线割完。在割到一半的时候他就觉得腰侧一阵钝痛肿胀,肌rou发酸,又烧得慌。但毕竟客人的皮肤还在手下捏着,手一顿就要割坏,他也不方便把客人晾着自己去休息。
终于干完,他直起身用力伸了个懒腰,腰侧肌rou猛地一拉伸,突然开始不可控制地痉挛,疼得他想呼唤自己十几年未谋面的妈。
我Cao,完了,是不是癌症晚期,报应来了。早知道中饭不该忙着干活,该去吃烤羊腿。江禹开始胡思乱想,试图不去注意疼痛的部分。
他用手撑着腰,慢慢移到了沙发上,腰陷进柔软的靠垫里。妈的更疼了。江禹想把自己挪出垫子,但腰使不上力。他不信邪,用力往前一使劲,差点抽倒在地上。
平趴在Cao作台上的客人转过头,“没事吧?”
“没事,”江禹低声抽气,“你走吧,嘶————注意最近伤口别碰水,要忌口。”
客人半信半疑地走到门口,还是回来扶了他一把。他从地上站起来,不敢再让腰侧受力,几乎是爬上椅子,别扭地把腰倚到硬质木头靠背上。还是疼。
他真的要骂娘了,这身体肌rou非得自己折磨自己。
他现在站不起也坐不下,一个人干坐在凳子上等了四十分钟,寒冷从椅背过渡到腰间,疼痛还是异常剧烈,甚至更严重。他全身都开始发抖,觉得很冷。
江禹掏出手机,指尖非自主地轻颤。下午十四点零四分,真他妈不吉利。他点了两次才点开通讯录,给严峥拨了个电话。
“严峥,”江禹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变化,“我的腰突然动不了了,来捞我去医院。”又报了个店面地址。
“怎么不叫救护车?”严峥声音听起来像含着怒意,变得更冷硬。
“一个人上救护车也太可悲了,”江禹还有心情笑,“屁话真多,快来。”
严峥知道不能和他废话,打算直接叫救护车。
“你别去喊救护车,我不会上去的。”江禹猜到他要干什么,懒洋洋地开口。
严峥知道他真的干得出来这种事,难得骂了句脏话,拿着车钥匙下楼,油门几乎踩到底,一路上闯了两次红灯,两小时的车程被他硬是缩到一个半小时。
江禹的纹身店装修得挺个性,店面不小,干净整洁,江禹正坐在工作室里等他。
“太慢了,你再晚来五分钟我的尸体就得臭在这。”他斜着靠在椅子上,嘴角扯出一抹嘲弄的笑,严峥看出其实他痛得浑身发抖,脸色很差。
他叹了口气,小心地抱起江禹:“说话不要老这么欠。”
“我他妈自己能走,傻缺,”江禹很不满意,但他腰太痛,没法挣扎,“说了别用这么娘的姿势抱我。”
严峥权当听他在唱歌,把他塞到副驾驶座,又下车帮他关店锁门。
“医保卡在哪?”
“我家。”
严峥转动方向盘,换了个方向上路。
“我Cao变态吧你,不用看导航就知道怎么走?这路偷偷开了多少遍了。”
江禹想象着严峥板着脸偷偷开到他家楼下的样子,越想越忍不住笑,最后憋到浑身发抖,扯到腰上肌rou又痛得倒抽气。
“我对这片挺熟的而已。”严峥不知道他脑子又拐到哪去了,自顾自开车,表情依然冷静且自持。
江禹店和他家离得挺近,车很快就开到了江禹楼下。
他懒懒散散地看向窗外,指了指2号楼:“203,在我房间床头柜第二格抽屉,别乱翻我其他东西。钥匙在我侧面口袋。”
江禹现在一动就是酷刑,理直气壮地指挥严峥去拿。
严峥解开安全带,一手撑在他身侧,一手探过去摸他的口袋,他指尖滚烫,似乎是有意擦过江禹侧腹,江禹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车里面的空间本来就狭窄,现在严峥离他更近。他低下头在口袋里摸索,江禹感受到严峥呼出的热气撒在自己身前,鼻尖轻轻蹭过他的衣服,气氛暧昧不明。
钥匙摩擦的声音响起,江禹清醒过来,刚才浅浅的气息交换短暂得像幻觉。
严峥拿出钥匙打开门,走进主卧,照着江禹的话翻出了医保卡。旁边整整齐齐地码着一摞避孕套,他随手拿了两盒放进口袋。
身后传来一阵猫叫的声音,严峥回头,一只nai牛猫蹲坐在地上冲他叫,眼睛很圆。
严峥有些意外,他确实没觉得江禹能有养动物的爱心和耐力。
猫咪踩着rou垫嗒嗒嗒地走过来,在严峥裤脚上蹭了蹭,喵喵两下,示意他快给自己摸下巴。
严峥蹲下来,往猫头上撸了两把,猫很不满意地冲他哈气,转头走远了。他好笑地对着猫圆圆的毛屁股拍了两张照片,心想宠物太随主人。
他快步下楼,江禹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指尖烦躁地敲击窗沿。
“你的猫缠住我了。”严峥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