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脑被这熟悉的声音震得回不过神来……怎么……怎么会是陈棠。
其实在门打不开的时候我就有点退缩了,我心知自己完全没有做好准备,来到这里完全是头脑一时发热赶鸭子上架的结果,甚至打算等对方一露面就拒绝对方。
但居然是陈棠……之前脑子里的所有想退缩念头都没有了,我几乎僵直了身子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我要他。
陈棠根本不像是会玩这种软件的人,在我心里,他是一个干净的、优秀的、表面有些冷漠却很温柔的男生。是我这种人不可靠近的存在。
我记得有一次在放学路上见到他,他手上捧着一只受伤的麻雀,小心翼翼地拿着木棍给它绑腿。
我本是好奇才凑过去,那是我第一次和他有交集。他没有注意我是谁,只是声音很低地和我解释道,这只麻雀撞到挡风玻璃上,把腿撞断了。
“不过没关系,绑上小棍几天就好了。”他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小麻雀的头,偏头冲我一笑。
我很少见到他笑,也许是我之前和他一点都不熟,也许是因为他本来就很少笑。反正,那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
我应该就是在那次喜欢上了他。
虽然后来我碰到他的时候,他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面上没什么表情。我也不敢假装熟稔地问他,那只麻雀最后好了没有。
但我觉得应该是好了的。
我的心跳得飞快,如果说之前莽撞的邀约只是冲动和紧张,我现在就感觉自己已经踩在了云上分不清东南西北。
他的声音还是那样冷冷清清的,我一时走神,没有回话,只能呆呆地看着迎面进来的高大男生。他的面上罩着一条真丝的黑色眼罩,却丝毫不显女气,反倒让他看起来格外的——诱惑。我听见自己咽了口口水。他走得有一点慢,但走得很稳,不偏不倚地停在我面前。
“带我去那个隔间。”他没有问是不是我,就好像对一切都很笃定似的冲我伸出手。
我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晃了下神,才有些颤抖地把自己的手放上去。他顿了顿就握住了,任凭我拉着他,把手放在那个门锁上。
陈棠的手骨节修长,干燥而温暖,并没有他面上那样凉。
他拧了拧,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隔间门一下子就弹开了。
整个厕所间因为很少有人,还有清洁工每天定时清理,此刻并无异味。他拉着我,直接进了隔间,反手按上锁扣,很熟练的样子。
一直被陈棠牵着手,我盯着他好看的侧脸根本移不开眼,心脏就像是要跳出来了。
“怎么一直在抖?”他捏了下我的手,我感觉自己整张脸都烧了起来,结结巴巴地、这次是真的气若游丝地说出他的名字:“陈……陈棠……”
“你认识我?”他声音里似乎有些笑意,“你不让我认识你,你却认识我,真有意思。”
“……”我窘迫地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只好仰起头看他。陈棠很高,比我高了将近一个头。他很轻松地搂住了我的腰,附在我耳边说:“知道吗,你心跳声很大,我隔这么远都听得很清楚。”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又沙又哑,危险得叫我心动。说话间热气擦过我的耳垂,我险些就要站不稳,艰难地咽下口水……他是不是在撩我。
“紧张?”
“有、有点……”我磕磕绊绊地回答,脑袋此刻被强行埋在他怀里,我闻到了干净的皂角香和雨后的清新气息,闻得我头晕目眩。我第一次知道自己还晕香。
“第一次么?”他的手指摩挲着我后颈露出来的皮肤,像是摸着一只猫还是什么一样,微微低着头问我,“接过吻吗?”
我突然镇定下来,只是声音还在轻微地发着抖:“没……没有。”
我当然知道,陈棠私底下其实很温柔,但当这种温柔对着我时,他就变得完全难以招架。我看着他喉结滚动,有声音在我头顶响起,低低地、滚烫地淌进我的耳朵里。
“没关系,我教你。”
我立刻就陷进去了。
这是一场很无望的纠缠。因为陈棠不知道我是谁,却是真的在很认真地教我接吻,他的舌头勾着我,引导我。而我却很难专心,我想到的是,这样的吻技是谁教给他的,是不是这里今天站着任何一个人,陈棠都会这样耐心地教对方。
吻到最后他突然停下来:“怎么哭了?”
我才意识到不知不觉中我哭了,泪水不知不觉滑下来,连舌尖也微微苦涩。
想必陈棠也尝到了。
他大概会觉得我扫兴。我抿紧了唇,一言不发。
隔间虽然比一般的大一些,可要装两个人仍旧逼仄。我们的呼吸交缠在一起,他却只是很低声地问我:“后悔了?”
没有责备。
我不是后悔,又确实是后悔。
我不该冲动,不该下载那个软件,更不该冒冒失失地约人。如果今天来的是别人,如果我不情愿,这事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