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术的坠落令肉眼无法捕捉。佐伊迅速挡在了晏馥和西蒙的前面,手中绿色的光芒凭空变换出一把树藤缠绕的魔杖,顶部撑起一道光幕。
晏馥无法摆脱的恐惧和意志纠缠在一起,让他脑中十分混乱,金石打击的密集声响和人类的呼喊很快被兽类的嚎叫淹没,他再也听不到其它的声音,仿佛有千万个人逼近,说着污言秽语蛊惑他诅咒他诋毁他。晏馥无法捂住双耳,只能极力得甩头,他想放声大叫,却仍然保有最后一丝的理智。[别害怕。]一个声音含糊不清得传来,很轻,却穿透了比它强数倍的噪音。
[跟紧我。]佐伊回头确认了两人的状态,当幻境被冲破后,黑暗森林的黑色月光以更加侵略性的形式播撒至地面,一切夜行生物在月光中发出幽暗的共鸣,而神子就犹如一块洁白的玉石,露出衣物的半张脸更是散发着莹白透亮的光芒,这种光和黑色的月光势如水火,犹如两极,互相排斥。神子仿佛正经历着某种深层次的斗争,眉心揪紧,漆黑茂密的卷发湿淋淋得黏在脸上,神情痛苦,面容时而恐惧时而恼怒,仿佛有两个人在他身体中对峙。
[分开阵型。]阿诺德沉重的身躯踏击枯骨,宽剑顺势向下凿入骨兽的骨缝,剑锋只能砍进半截,就止住了攻势。阿诺德向后方大吼,从粗壮的肌肉条条鼓起,一股浑厚的土元素从剑柄渗入剑体,巨剑再次被阿诺德向下拉扯,剑锋和骨缝对峙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骨兽愤怒得转动上半身,两臂横扫,将一直在四周骚扰它的两个使用远程法术的人类拍飞。
那个使用武器的人类居然能破坏他的躯体,骨兽唯有头部勉强挂着无皮的筋肉,相比逐渐收集而越来越庞大的身躯,它的头部实在太小了,以至于视线不能覆盖下盘,这是他的弱点。阿诺德正是利用这一点,栖身至它的腿部攻击。骨兽的防御力非常强,但十分笨重,阿诺德一脚踏在剑旁,身体后仰,犹如倒挂金钩。他坠着饰品的发辫化为一道锋利的光线,巨剑呈四十五度角快速得下滑。坚硬的骨质出现了一道豁口,骨兽的腿部粉尘飞扬,可是哪怕这样也没有断裂。只是暂时阻挡了它前进的动向。
远征队因此而分为了三个部分,安德森一队靠后,近距离护卫神子,阿诺德带领先头部队挡住攻击,梅斯菲尔德第三队策应。此时阿诺德和梅斯菲尔德的队中已不断后退,前排被怪物不断冲刷,一些低等弱小的夜行生物在魇兽的催动中前赴后继得攻击,而分泌粘液的软体生物常常生活在中部地区,他们更为强大,没有完全被操控,在人类劈砍同类时伺机发动攻击。充满粘液的触须伸出无数倒刺,梅斯菲尔德的右肩被抽中后,铠甲腐蚀,仿佛被浓酸浸泡,腕粗的皮肉被侵蚀。他一剑又一剑,精湛的剑招化解了多数的致命伤害,四周被削砍下的触须腐蚀出一个坑洞,但怪物无穷无尽。仍然无法全身而退。
[安德森!分头走!]梅斯菲尔德将倒地的队员扯起,横过长剑挡住了怪物的飞扑,[快走。]他被压制得单膝弯曲,又向外挥击,怪物被近乎一分为二,向后坠落到地上。它发出鸟类的尖利惨叫,强大的生命力没有让他死去,但它很快被移动的触手碾压成泥。
西蒙扯住被风沙吹开的边角,完全拢住晏馥。莹润的白光因此而消失了,黑暗完全侵蚀了两人的身形。他捂住神子的耳朵,把乱动的脑袋按在胸膛。
[别害怕。]晏馥又听到了陌生人的声音,不是从耳朵而是从身体里,就像是骨骼的共鸣。与此同时令他疯狂的窃窃私语消失了,他听到了自己随时要跳出胸膛的心动声。
佐伊举着法杖,另一个手释放出绿色的藤蔓捆住夜行生物,法杖一击即中,落入梅斯菲尔德的阵中。怪物被甩向它的同类,瞬间被其余黑暗生物的攻击毁灭。[夜行生物不分敌我,智力低下。利用机会。]木系的术法攻击较弱,往往不能一击击杀。佐伊更擅长控制和因势导利。
[别管了,带着神子快走。]梅斯菲尔德如法炮制,将零散的弱小怪物飞击回去,对着佐伊点了点头。
安德森的精神法术阻挡着不断播撒过来的魇兽分泌的毒气,他退后几步,收束范围,只能先抛弃其余两队。魇兽在半空中不停穿梭,用其余兽类的庞大身躯躲避攻击,它突然失去了锁定的宝物,疯狂得犹如无头苍蝇四处乱撞,巨大独眼的下方咧开大嘴,粘液从锋利的牙齿中滴落,发出嗬嗬的声音。
[走。]一声令下,安德森和三名卫士殿后,佐伊和西蒙快速得撤离。
魇兽从空中俯视战局,只是一个被遮挡,那颗透着无比纯洁甜美气息的光点就消失了,仿佛从来没存在过一样。它在中部森林游荡时就被气味吸引,发了这队可疑的人类。它从没有这样饥饿,渴望得只想发抖,如果能咬到他一口,付出什么都愿意。魇兽长鲸吸水,陷入包围已精疲力竭的卫士被卷入了它的嘴里。人类的身体发出脆脆的声响,被几口碾碎。这些卫士相形之下就像它同类的尸体,只能填饱肚子,难以满足他。
阿诺德对着骨兽的腿部裂口猛击数剑,朝着安德森撤离的方向犹如炮弹飞身阻挡,横过的剑峰贴合裂口从侧面刮过。地面的尘土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