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低了几分:“你哪次都吵不过我,还非要跃跃欲试。既然你重生了,完全可以假装不知道,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不好吗?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堵死我的后路?还想重蹈覆辙吗?”
晏棠脑子嗡嗡叫,不想再跟她吵下去,深吸几口气,沉声道:“我不想看到你跟别人在一起,你要复仇,还得用我。”
坚韧的神色从他面上蔓延开来,李映柔沉默良久,拎起裙阑坐在廊下连凳上,“若我不想再用你了呢?”
晏棠也跟这她坐下来,收敛情绪,恢复了平日寡淡霜冷的样子,“除了选我,你还有别的选择吗?上一世你能拿到权势是我在背后帮你,这一次呢?杨二郎,颜世苑,包括苏恪,你看上的人只要我从中作梗,你能用得上吗?”
李映柔一滞,“你这是在威胁我?”
晏棠若有似无的笑笑:“我是让你理性一点。”
“怎么合作,再来一次权色交易?”
“我当你的刀,你当我的女人,没什么不妥。”
午后的阳光镀在晏棠半边脸颊上,月描霜画的面容清高矜贵。李映柔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他抱进怀中,微带薄茧的手轻抚在她鬓角处。
“柔柔,我是真的爱你,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为你去做。我可以把命给你,你别用他们。”他微咽喉咙,恨不得将怀中人揉入肌理,“前世你自缢的时候,你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疼……”
原本李映柔已经红了眼眶,听到末尾,忽然觉得不对劲。她推开晏棠,难以置信的说:“自缢?”
晏棠不明就里,只是低垂眼角点头。
李映柔檀口微张,半晌才道:“你搞错了吧?我这性子怎么会自缢,我是被白绫赐死。”
晏棠闻言怔悚,当初李韶答应保她,为何又……
短暂的沉默后,两人将前世最后的时光对照一番,大致摸出来一个轮廓。
李映柔倒没有想到李韶会有意留她性命,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她微抿丹唇,嗫嚅道:“或许是李韶又后悔了,然后把我赐死。”
晏棠回想着李韶那天的反应,摇头说:“不像,这个梁郁中有问题。”
“你是怀疑……”李映柔顿了顿,“他假传圣旨?”
晏棠不置可否,微微捻起指腹,“还要仔细再查一下,这人怕是不安分,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院中枯黄的落叶随风落在裙阑上,李映柔伸手捏起来,轻捻着干枯的叶梗,直言道:“先扳倒靳明阳,若不是他,你我都用不着死一次。”
晏棠细细斟酌些许,道:“除去靳明阳不算难,把柄慢慢抓总会有,但这有风险。李韶现在最大的眼中钉就是靳明阳,一旦拔出,怕是会让他羽翼渐丰。”
“那又何妨?淮党群龙无首,一盘散沙。非淮大都是寒门子弟,更不足一提。何况还有你爹,这不是……”李映柔戛然而止,自嘲般的笑笑:“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我又不打算与你联手。”
“行了,能不能别执拗了?”晏棠望着她娇美的侧脸,音色温和下来,哄宠道:“你说的这个办法可行,都按你说的办。”
“我什么也不想办,你就在旁边杵着,别再耽误我的事就谢天谢地了。”
李映柔思绪混乱,起身想离开却被晏棠拽进怀中。
深吻扑天盖地席卷而来,一丝空隙都不曾留给她。直到她喘不上气,晏棠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
“三天后,我在这里等你答复。”他似笑非笑的道:“若你不愿意,我就把马禄杀掉,做一个彻底的废物。”
入夜后,乾清宫忽然传了太医,却不是因为天子抱恙。
晌午过后,小马子奉旨带着黛眉到处游玩,后宫里的两位昭仪见这猫长得稀奇,争相抱着黛眉捋毛,自然也少不了投喂。
黛眉是个馋嘴的货色,吃了一肚子饱,回到乾清宫时还睡了一觉,殊不知起来就开始上吐下泻。李韶从勤政殿回来时,猫已经病恹恹的了。
今夜当值的是冯太医,他掰开黛眉的嘴,又按按它的腹部,最后察看一番内侍呈上来的猫粪,这才说:“陛下,这猫儿想必是吃坏了肚子,积食了。”
李韶望着窝在软垫上的一团,蹙眉道:“这怎么办?”
“牲畜与人大概相通,臣给它开点汤药,让内侍用勺子灌下去,只是……”冯太医觑了一眼天子的面色,迟疑道:“这猫粪中有血,想必是内脏有损,能不能救过来,还要靠它的造化。”
李韶一怔,眼神瞥向铜匜中秽物,扬手道:“朕知道了,爱卿下去置办汤药吧。”
“是,微臣告退。”
冯太医提着药箱子离开后,李韶将内侍都遣出去,兀自坐在描金榻上,伸手戳了戳黛眉。
黛眉有气无力的抬抬头,又蜷缩成一团。
李韶将它抱起来,清隽眉眼间缀满焦急,“丑猫,你可别死,若是皇姐知道怕是要生朕气了。”
内侍掰着嘴喂完汤药后,李韶将受过刑的黛眉放在龙榻上,守着它睡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