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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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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查德……”他终于放开了我,开始慢慢整理自己的衣物,“如果你想要我的名字的话,我只能现在随便编一个假名给你——知道一个通缉犯的名字,不论对你对我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

    他整理好衣物,推开我后从那个集装箱上起身,他沉默了一会儿,用温热的手背碰了碰我的额头:“我想你生病了,理查德。”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先生。”我的身体渐渐变冷,我知道我正在恢复原来的体温,我没有病。

    “……我和我所在的帮派很快就会离开这里。”他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好像在琢磨接下来的用词,“这也是我想找你说的。”

    “我知道,我找到您卖掉的怀表了——您们也在这个城市也搞了不少麻烦不是吗?”我拿出那块几天前在黑市买回的怀表,我从来都是随身带着它,“您应该在您安置下来后再把它卖掉的——你们会往西走?还是往东?”

    “我们……会离开这个国家——至少我们的老大是这么计划的,他总说干票大的赚够钱我们就离开,虽然能不能实现我也不敢确定。”他苦笑几声,但又带着一种天真,我猜他不敢确定,但他是自心底相信的。

    “……我觉得……您们更应该低调一点,或许您们可以找个偏远的地方不需要离开。”我的脑子在发麻,舌头也不听使唤胡乱说出许多愚蠢的话。

    “我们无处可藏,小少爷,我们每到一处新荒野都会发现他们在兴建火车铁路,很快想要勋章的侦探们就会搭着火车遍布全国,排着队把我们送上绞刑架。”他捏着已经快要被揉碎的手套,“属于我们的蛮荒时代快要过去了,如果不想被文明杀死,我们必须要赶在他之前弄够钱逃走。”

    在我们沉默时,月光终于一点点在我们身上点燃,苍白的光带走了我们身上的血色,使我们看上去像是两具僵硬的尸体,现在,这条窄窄的死路已经没有可供我们藏身的黑暗。

    “这种情况下再像您所说的这样,只会让您们更快暴露在那些警探眼前。”我的身体还在变冷,冷到我已经无法有效地思考,于是我握住了我左侧的手肘期望这样可以让自己暖和一些,“您没有想过自己会不会只是被什么人利用……我是说,您可能会死,而且我觉得您完全可以脱离帮派……”

    “就算他在利用我,我也会对他忠诚到最后——我在被两个州通缉,赏金高到我自己都想去自首,我的祖国也有一群赏金猎人等着我回去把我绑到刑场,我在最绝望时被他们捡到了现在这个帮派,他们救了我。”他扔掉了那双被自己蹂躏到快变成破布的手套,“你觉得我能去哪?除了现在这个帮派外我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我也不会去。”

    我从未发现月光竟然能这样刺眼,就如同一团冰冷的火冻结了所有的温度,并将一切都化为灰烬。

    我想我们沉默的够久了,于是我把那块不停在我们之间交换的怀表递给他,他因为我的动作而表现出一点困惑。

    “这是礼物,送给您的。”我笑着举起左手,露出系在手腕上的头绳与手上的咬痕,他也对着我笑了,“扔掉也好,卖掉也罢,总之它是您的了。”

    他最终收下了怀表,在离开那个窄巷之前,他温热的手揉了揉我的头发:“你自己也小心一些,小少爷,别再做蠢事了。”

    后来,我听到了尖锐的口哨声,然后是马匹的鸣叫与粗重的呼吸,最后马蹄敲打地面,渐渐离我越来越远。

    如果我愿意,或许可以走出那个巷子看着他离开。

    但是我没有。

    我一直站在那个窄小的箱子里,看着远处被两侧的墙挤成细细一柱的海平面,偶尔会有几艘渔船经过,他们相遇交叠,然后在黎明前渐行渐远。

    我在阳光从海底升起前离开了港口,回到酒店时天空已经泛起尚不清明的青蓝色,酒店的招待递给了我一封信,不用猜也知道是爱德华给我的,他现在已经离开这个城市带着伊丽莎白回本家去了。

    信上说,我的父亲希望(不,是要求)我去东北部某个城市中的大学求学,两个月后就要启程才能赶上开学的日子。大概是因为乔治的死让一些人注意到普兰特简家的孩子里还这么一个废物,他们或是出于仅存不多的善意,或是为了一点可笑的名声与所谓的家族荣誉(如果我还不走,很快整个州都会知道我就是老普兰特简先生年轻的时候和一个妓女生下的那个瘸腿),才因此决定把我送到一个更远一点的地方。

    我从没去过这个国家的东北区域,我猜大概会是一个已经被文明征服的地方,充斥着法律与工业,侦探与警员到处都是,大概也找不到什么黑市,更不会有什么通缉犯或者帮派可以逃往那里。

    接下来的几天我在浑浑噩噩中度过,这几天并不怎么太平,有帮派袭击了一个根本没有多少现金的车站,搞的街上跟在打仗一样,阵势倒是挺大,但是最后还是没有抓到一个暴徒。

    那个曾经和乔治一起胁迫我的意大利人失踪了,听说是和一帮亡命之徒扯上了关系后被报复,但这种结果也没有让我感觉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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